但那时候,迟尧给他的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就像换了个人。
不等迟尧开口,景晞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
“你、你的手——”景晞握住他&#3...
0340;手举到面前。
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变得比之前更加细长,修剪不太圆润的指甲变得锋利。
这不是人的手,是兽的爪子。
“怎么会这样?!”
问出口后,景晞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迟尧随意地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一会儿就恢复了。”
景晞却没办法像他这么冷静。
“你不能动用信息素?”
见他这么紧张,迟尧笑了。
“我这次牺牲可大了,没十张可不行。”
说完半天没听到景晞的声音,迟尧正要抬起他的下巴,手上突然一热。
迟尧一怔。
哭了?
很快,又一滴泪落到手上。
“对不起。”景晞握紧他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
迟尧勾着他的下巴抬起来。
看到这张脸,他控制不住心跳加快。
美人落泪已经绝美。
美人为自己落泪,谁控制得住?
“我是很喜欢看你哭。”迟尧指腹擦过他脸上的泪痕,不让指甲划伤他,“不过,倒不用为这件事这么自责,好好按时还债就行了。”
可这句话似乎完全没起到安慰的作用。
眼见着景晞眼眶哭红了,鼻头也红了。
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刚才杀神的样子天差地别。
迟尧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竟然觉得景晞这两面都可爱得不得了。
“景晞——”他声音有些干哑。
景晞抬眸,睫毛微微煽动,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滑下。
迟尧滚了滚喉结。
一瞬间理智被烧光。
他捧住景晞的脸,偏头凑近。
“咳——咳咳咳——”
嘴唇快碰到时,景晞突然抑制不住咳嗽起来。
迟尧一顿,瞬间恢复理智。
“很难受?”
景晞捂住心口,呼吸粗重。
“透不过气——咳咳咳——”
迟尧皱眉,让人靠在他身前,眼神扫过驾驶舱。
“这里有没有能检测的医疗器械?”
景晞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头。
“小黑知道。”
连话都没力气说了?
迟尧唤醒小黑,在他的引导下把景晞抱到驾驶舱后方的副舱里。
这里像个休息室,只是陈设简陋,只有几件军装衬衣和外套,不大的小床上放着一个叠放整齐的豆腐块被子。
迟尧将人放下,扯过床头的检测仪器包住景晞的手腕和脚腕。
【主人,正在为您检测——】
听着提示音,迟尧面前出现一个放大的虚拟屏,显示着一个人体结构图。
不过片刻,蓝色的图形上一处处标红。
到最后屏幕前弹出一个病危警告。
迟尧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内脏全部出了问题。
“能不能治疗?”
小黑头顶弹出一个虚拟屏。
【只能做最基本的紧急治疗,是否启动?】
迟尧:“这还用问?!”
为什...
么知道景晞发烧时没立刻回来?
明知道这小子能忍,还相信他嘴里说“没事”。
迟尧越想越烦躁。
“尧尧——”
迟尧看向景晞,低声安慰:“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别担心。”
景晞看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手——”
迟尧见他伸手摸索,握住他的手,轻轻擦过他的眼角。
“别哭了,我好得很。”
景晞抚过他锋利的指甲,声音沙哑:“为什么还没恢复?”
“信息素水平稳定了就恢复了。”
迟尧扫了眼自己的指甲,有些无语。
以往只要收回信息素就立刻能恢复,但这次被景晞的信息素影响,情绪平静不下来,兽化的部分也恢复不了。
他恢复不了的话,景晞也平静不下来。
这似乎是个死循环?
紧急治疗了五分钟,收效甚微。
人都烧得意识不清了,还抱着他的手。
迟尧想了想,掀开被子在他旁边躺下,将人揽过来。
“求求你睡会儿吧,少将哥哥。”迟尧轻轻拍着景晞的背,很无奈,“别逼我给你唱安眠曲啊。”
景晞埋在他胸前,隐隐还能闻到那种烈酒的香味。
“你唱。”
迟尧:“……”
看在景晞这么痛苦的份上,他努力回想这二十多年听到过的安眠曲,清了清嗓子。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刚唱了一句,就听怀里人发出一声轻笑。
清冷沙哑,很动听。
“你对安眠曲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景晞声音很低,透着疲惫。
迟尧将他鬓角的碎发轻轻捋到耳后:“你自己要听的。”
景晞往他怀里蹭了蹭:“嗯,继续。”
这个动作让迟尧想起了家里的窈窈。
一首歌没唱完,怀里的人睡着了。
迟尧看向医疗器械上的虚拟屏,情绪波动平缓后,信息素的躁动也安抚下来,各脏器的修复速度明显在加快。
不过几分钟,他的手指恢复正常。
半小时左右,飞龙降落在333号驻军基地停机坪。
景晞还在睡,迟尧没叫醒他,拿了衣架上的长款军装厚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人抱起。
回到主舰,颜恺焦急地跟在后面。
“兄弟,老大怎么了?!”
迟尧示意他小声点。
此刻军团里大多数人都在驻军基地中,他提前联系了颜恺,把主舰外巡视的士兵调走,带着人回了景晞平时住的休息舱。
“受了点轻伤,这两天得在这里休养,别宣扬。”
迟尧从自己终端里甩出一份授权书——这是之前景晞自己伪造的。
“战场上的情况汇报给我。”
颜恺看了授权书,确定老大的签名无误后这才打消疑虑。
“要叫军医吗?”
迟尧看看景晞,迟疑道:“平时给他看病的是谁?”
颜恺:“江主任,哦,就是江哥的哥哥。”
“江枫?”见对方点头,迟尧罢手...
,“有需要我会联系他。”
颜恺还想再了解老大的情况,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被告知更多,只得忧心忡忡地离开。
休息舱有必要的医疗器械,等他走后,迟尧将景晞放进治疗舱里,搬了条椅子守着。
到了半夜,各脏器的数据平稳恢复,终于回到正常值的临界点,但景晞刚降下去的体温却又升高了,睡梦中边哭边说着呓语。
“尧尧——对不起——对不起——尧尧——”
反反复复,就两个词。
等到最后一项数据变成绿色,迟尧才打开防护罩。
景晞的额发和鬓角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打湿,凑近了还能听到他极其轻微的抽噎声。
“你到底有什么心结解不开?”
迟尧俯身吻过他的眼角。
湿润柔软的触感让人上瘾。
等回过神,迟尧已经快亲到嘴角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薄唇,他一顿,终还是没亲下去,起身去浴室拧了湿毛巾给景晞擦汗。
等景晞沉沉睡去,迟尧已经完全睡不着了。
他坐着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有结果,划开终端给方凉发了一条信息。
0520号——
方凉刚送春琴从实验室回到家,终端突然响了,他随手划开。
迟尧:【一般情侣到什么阶段才会接吻?】
方凉:“操!”
情侣?接吻?!
春琴听到他突然爆粗口,费解道:“怎么了?”
方凉一脸见鬼的表情:“老、老大是不是被劫持了?!”
春琴看了眼那条心思,托着下巴琢磨。
“会这么问,多半还没成。”
方凉紧张到咽口水:“琴姐,怎么办?老大好像来真的了。”
春琴微微一笑。
“有这种烦恼才像个正常人。”
方凉:“……”
什么意思?
不等他明白,春琴就进屋了。
方凉薅秃了自己的头毛,还是没想到该怎么回复,终端却又响了。
【算了,我问你一个单身狗干什么。】
方凉:“…………”
你还没脱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