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亮色的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照进了他死水沉沉、一片黑暗的世界。
“哭什么。”
他睁开眼,凶巴巴说,“小爷我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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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桉被女孩笨手笨脚地扶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那边又多出来的几个男人,还有几个麻布口袋,收回眼,看着面前抽抽噎噎的小女孩,问她是从哪里来的。
女孩明显怕得不行,话说得颠三倒四,靳桉听了半天,才明白她是不小心目睹了几个男人的盗窃行为,然后被人从大剧院里带过来的。
他冷冷哦了一声。
女孩明显比他还要小上一两岁,个头也比他矮,怯生生地靠在他旁边。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温度,靳桉耳根莫名发烫,往旁边躲开了点距离。
女孩又慢吞吞靠过来。
她小声问:“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会。”他冷冰冰说。
女孩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也就是这时,那边有个男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身边的女孩,然后抬手指着女孩的脖颈:“我草,你们看那丫头脖子上的项链,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黑钻?!”
一群男人围了上来。
“这色泽,这光度,这他妈是真的吧?”
“她爸妈不是在大剧院上班,想来挺有钱的吧?”
“管他是不是真的,先扯下来再说!”
被扯中脖颈上的黑钻项链时,女孩尖叫挣扎起来。
“滚!”
靳桉突然一口狠狠咬上扯着女孩项链的男人的手,但结果自然是被男人甩开,撞上工厂的墙壁。
最后黑钻项链还是被拿走了。
女孩吸了吸鼻子过来继续挨着他:“没关系,他们拿走了应该就不会杀我了……”
幼稚。
靳桉在心底说了句。
刚刚那么一撞,本来就因为冷而有些僵硬的四肢更加疼痛了起来,他缩了缩肩膀。
紧跟着身上突然一热,是女孩把自己的小马褂脱下来披到了他身上,她说:“这样就不会冷了。”
“我不需要,拿走。”
感受到小马褂上传来的温度,他硬邦邦地说。
反正等会都要死了。
小女孩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她在披在他身上的小马褂荷包里翻翻找找,摸出来一个东西,然后递到他面前。
“你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妈妈说过吃甜甜的糖会让人心情变好,这是她买给我的,送给你吃吧。”
模糊不清的光线中,胖乎乎的小手中间放着一颗进口薄荷糖。
靳桉忽然沉默了很久,然后再伸手拿过了女孩手上的薄荷糖。
他把薄荷糖扔进嘴里,那股头晕目眩感终于慢慢褪去。
两个小孩就这样互相倚靠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靳桉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和女孩已经被带到了一辆面包车上。
“草你妈,条子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还不是你们在剧院的动作太大了!”
他和女孩在面包车的中间坐着,这一排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只坐了一个男人。
女孩被他摇醒,刚要出声,他捂住她的嘴:“嘘。”
女孩懵懂地点点头。
再然后,趁着身旁男人没注意,他一跃而上,直接跳到了面包车的驾驶位,然后逮着方向盘不管不顾地一转!
面包车顿时失控,驾驶的男人忙踩刹车回正方向,“吱呀”一声巨响,面包车轮胎在道路上画出一道长长的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