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的还是什么,温槿脸微热。
“靳桉。”她垂下眼小声问,“你想要个小孩吗?”
从确定关系,到求婚订婚,最后结婚,两人相处的时候,靳桉好像从来没有聊起过这个话题。
但刚刚男人看向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的时候,偶尔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也不是假的。
靳桉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可能不想吧。”
温槿睫毛抖了下。
靠在靳桉身前,她能感受到男人胸膛因为出声而阵阵颤动。
“小时候,因为……”靳桉似乎组织了下语言,才接着说,“因为靳超毅的缘故,我其实没怎么有过好的童年,也没怎么感受过父母的爱,和城中村里的同龄人也没怎么相处过。”
那时他的生活里还充斥着咒骂和暴力,一片黑暗,只能从读过的为数不多的话本和课堂上去探寻一星半点关于一个幸福家庭的描写。
他无法知晓一个完整、美好的童年是什么模样,无法知晓合格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子。
所以他不敢保证,如果自己有了孩子,自己能否树立起一个父亲应有的形象——因为他也不曾拥有过。
“而且在这之前……我也不怎么喜欢孩子。”
靳桉声音挺淡。
此前他对孩子的了解,无非就是一小坨爱哭爱闹、讲道理讲不懂、哄也哄不听,还爱到处乱撒尿的团子。
但在他心爱的人抱着个小女孩一齐向他望过来的刹那,他好像又有了动摇。
男人目光软下来,温槿听见他轻声说:“仓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扎着两个马尾辫,和方才温阮也的样子差不多。”
都是胖嘟嘟的脸蛋,哭得红彤彤的眼角和鼻头,两条小辫子一左一右扎着。
那瞬间他想,养一个和自己爱的人长得一样、流着相同血脉的小姑娘长大,好像也不错。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温槿的意愿的基础之上。
他知道女人怀孕的辛苦、临产时可能会有的风险。
警校毕业在派出所待的时间里,他和同事曾经护送过一位羊水突然破了的孕妇紧急前往医院,那一幕的惊心动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温槿转过身来问他:“那你是想还是——”
话未说完,靳桉忽然垂下头来吻住她。
唇齿片刻交缠间,她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我只想你能平安。”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接受不了。
他在黑暗中等待了十多年才终于抓住那道光,舍不得放开,也永远不会放开。
索性周围没什么人,两片温热的唇瓣分开,温槿手搭在靳桉脖颈间,鼓起勇气说:“但是我好像……想和你有个孩子。”
学医这么多年,她自然是十分了解生育的危险。
在没有遇见靳桉之前,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闻言,靳桉呼吸明显一滞。
温槿笑了笑:“有你在,我不怕的。”
她相信靳桉能照顾好自己,也相信自己的毅力。
第一次表明自己在这方面的心意,温槿脸微红,嚅了嚅唇,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
她想说,她相信他们会在准备好一切之后再去迎接这个小生命,相信他们会成长为一对很好的父母,相信他们会养育出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这个孩子不会经历他们以前所经历的悲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