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室友先是开心地应了,随即说,“你哥来找你了,我就猜你会去食堂,你们应该会碰上。”
他说得太晚了。
慕稚脑子里还在反应“哥哥”这个角色对应的人物时,那个他躲了大半个学期的人已迎面走了过来。
廖松琴把他带回家,拎着箱子走在前面,一言不发上了二楼。
慕稚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廖松琴去校内捉人,这简直是从未有过的。
他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但看厨房里处理好的食材,要说廖松琴是担心他的胃被亏待好像更合理些。
吃饭时慕稚努力活跃着气氛,他说了很多校园内的趣事,说那个冥顽不化的书记,廖松琴上学时她就在任,说学弟做的糗事,说学习……
慕稚恨不得把自己一天吃了几顿饭都交代出来。
桌对面的人神色正常,聊到某些话题时还会笑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多吃点。”廖松琴给他夹菜。
慕稚那根紧绷的弦才终于松下去。
晚上,慕稚掀开被子看到那个玩偶,愣在床边。
他想出门找廖松琴,问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高三那年,廖松琴带他去买衣服,慕稚指着商场里的玩偶实体店说过喜欢,那次他就给慕稚买过一只小熊,现在还躺在二楼地毯上。
慕稚奔出房间,赤足踩在绵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听到阳台有响动。
慕稚抱着能填满自己整个怀抱的玩偶,走过去。
阳台移门打开着,夜风轻柔地灌进室内,卷过慕稚的小腿,留下一层凉意。
“是,”廖松琴背对着他,垂首,很轻地笑,“这样的弟弟谁不喜欢。”
“嗯,暑假带他回来见您。”电话那头大概是老宅的人,廖松琴声音很柔和,“过年您还说他年纪小,现在又不小了?”
对面不知又说到了什么,廖松琴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会儿才回复道:“对,毕竟是弟弟。”
“会照顾好他的。”
慕稚重新往房里走去。
即便心情不佳,赤足踩在地毯上依旧毫无声息。这种材质实在太吸音了,廖松琴一无所知地打着电话,商量着下次带慕稚去老宅的时间。
另一个当事人却不太想去。
他喜欢老宅的氛围,喜欢廖奶奶,也喜欢厨房里的和蔼阿姨。
可所有令人眷恋的东西都因他的情愫蒙上了阴影,他没有自信能维持过去的气氛。
慕稚想,他或许得尽快走出来了。
在情愫还可控的时候迅速将其掐灭,总比惹得所有人都不自在要好。
深夜,别墅二楼客厅灯火通明,廖松琴结束工作,随手按下开关,整个二楼就也陷入昏昧。
他又去了阳台。
两周前,慕稚发消息说假期要留校的时候,廖松琴刚把安抚玩偶晾到阳台。
他站在湿淋淋的玩偶旁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会儿,很难得犯了烟瘾,从书房抽屉里翻出包烟,裹着夜风点燃,很慢地抽着。
抽一口,烟雾随风飘向右侧,廖松琴两指夹着烟,眉头紧皱起来,很快把烟掐灭。
他走到位于下风口的玩偶边,俯身嗅了嗅。
没有烟味。但廖松琴的烟瘾已经散了,来的莫名,去的也莫名。
他重新回到室内,一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