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涌流(2 / 2)

暗室婚书 慕义 12574 字 6个月前

宋詹收口:“我没多余意思,就是担心他……”

她打断他:“打个球而已。”

“我知道,”宋詹尴尬转移话题,给她拿水,“喝点水,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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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球场离开已是正午,餐厅已经备好,六人一同用午餐,主要是几个男人的商务局。

饭后,宋詹说带霓音单独去逛逛,他去洗手间,这时夏斯礼和贺行屿出来,前者看到霓音:“音音,等会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酒窖玩玩儿?”

霓音浅笑摇头:“不了斯礼哥,我和宋詹约好了在庄园逛逛,等改天吧。”

“懂了,嫌我

们灯泡碍眼,要过二人世界。”

霓音耳根微红,夏斯礼也没强求,宋詹走出来,霓音和夏斯礼道别,转眸对上贺行屿的眼。

他看向她,深潭如月,探不出情绪。

她朝他淡笑,随后和宋詹离开。

夏斯礼看向贺行屿,男人神色深然沉沉,夏斯礼轻啧感叹:

“怎么,等会儿酒还品得下去么?会不会变成醋啊?”

酒庄是贺行屿投资的,他晲了眼夏斯礼,往前走:“会,所以今天那瓶啸鹰你看看就好。”

夏斯礼忙追上去:“诶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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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詹单独陪着霓音。

许是因为上次吵架,今天他比从前好了许多,都没去处理工作。

蓝天白云,微风徐徐,霓音心头的隔阂一点点被融化,难得放松开心。

只是傍晚天色突变,乌云厚重起来,山庄气温渐降,宋詹陪霓音走完云边栈道,见她累了:“送你回酒店房间休息下?今晚七点给你准备了烛光晚餐,你一定喜欢。”

霓音诧异他竟然准备了这个,宋詹笑着摸她头:“难得约会还不得浪漫点?”

她弯起红唇,最后他先去餐厅看看,她回了山庄的酒店。

他们是分开的房间,没有住在一起,她从小受父母教育,不太能接受在婚前发生点什么,宋詹在这点倒是很尊重她。

另一边山庄西南角的南安湖旁,宋詹正细心和工作人员交代着今晚的安排,不禁让人羡慕:“宋先生真是对霓小姐上心呢。”

宋詹笑笑,突然手机震动,他看到上头显示的名字,波澜微起。

犹豫几秒他接起,那头传来虚弱的声音:

“阿詹……”

宋詹微怔,“姚思薇?”

“阿詹,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那头的女声带上隐隐哭腔:

“我胃病犯了,特别难受,一个人在医院,我朋友电话也打不通,阿詹你能不能来陪我,我就只有一个人能求助了……”

宋詹愣住,眼底山摇地动。

……

日头落山。

夜幕低垂,寒意四起。

房间里,霓音换好衣服,看了眼天气预报。

今天天气预报是说京市将会迎来今年的初雪,在初雪的日子和爱人一起看雪,定是格外浪漫。

霓音换好衣服,满心期待欢喜走出房间,给宋詹发信息:【我好了,是直接到定位的地方找你吗?】

走出酒店,对方还是没回。

奇怪……

这人是不是已经在那边等候了……

室外寒风凛冽,她发觉衣服穿得薄了,寒意侵袭而来,不禁让人裹紧外套。

等不到消息,她干脆直接过去,夜里的山庄静谧悠然,她四处看着,没寻见观光车,正想让前台帮忙联系,忽而一辆眼熟的黑色劳斯莱斯驶来,最后停在了面前。

后排车

窗降下。

往里看去,是贺行屿。

男人西装革履坐着,一身灰褐色羊绒大衣,周正挺拔,手边摆着笔记本电脑和摊开的几份文件,细边眼镜下的黑眸被门口的橙黄灯光染亮,气场肃穆而冷淡。

她怔愣:“四哥……”

刚才远远看去,她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要去哪儿。”他声音淡淡。

“我去南安湖那边,在等观光车。”

“我刚好路过。”

他看向她:“送你一程。”

她眼瞧附近没车,便应下上车。

坐在后座,贺行屿见霓音一身白色羊绒披风,里头穿着棕色毛衣裙子,头发散落,唇瓣嫣红。

他摩挲着腕表,黑眸晦暗不明,“去南安湖干什么。”

她拢紧披风,冷得揉了揉鼻尖,却仍旧笑得满心欢喜:“宋詹在那边,我们过去吃晚饭。”

贺行屿目视前方的眼落进阴翳里,霓音随口问:“你吃饭了吗?”

“刚开完会。”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南安湖边,霓音转头看向他,笑意浅浅:“四哥,那我走了,你也赶紧去吃饭吧。”

她下了车。

司机没听到后座的吩咐,继续停在原地。

贺行屿降下车窗,打开烟盒。

“咔嚓——”

打火机蓝绿色的火焰跳跃,舔舐烟头。

他看向霓音去往的方向,晦暗的眸染上火光。

记忆里,那个潮湿的夏季雨夜,霓音澄澈的眸望向他,说的话再度浮现耳边:“我有喜欢的男生了,四哥,我们解除婚约吧。”

白雾吞吐,化不开眉眼的浓墨。

霓音下了车往前走去,看到餐桌看到鲜花,却没看到宋詹。

她面露疑惑,工作人员看到她,脸色微变,上前迎接,霓音奇怪:“宋詹呢?”

这人还搞惊喜吗?

然而下一刻,她却听到工作人员告诉她:“不好意思,宋先生半小时前临时离开了,他说今晚让我们服务您一人用餐。”

“他走了?”

霓音脑中哐当一声,正好宋詹打来电话,令人心跌至谷底的声音兜头落下:“音音,我有紧急事情要回市区一趟,不能陪你了。”

霓音愕然:“你去哪儿了?”

“我、我临时有点事,等会儿和你说,你先一个人吃……”

那头直接挂断。

霓音怔然。

把她不明不白抛在这山庄上,甚至没有一句清楚的解释。

他又失约了……

一次又一次给她希望,又让她破灭……

服务生问她该如何,夜色下,霓音眸光被烛光晃得微闪,喉间干涩冰冷:“东西都撤了吧。”

无论是烟花秀还是烛光晚餐,她都不稀罕了。

忽而头顶落下些许白絮。

一点,一点,愈来愈多。

远处有工作人员惊讶:“是下雪了啊……”

初雪终至,一片片雪花洋洋洒洒落下。

世界如浸润在纯白中。

霓音抬头看向漆黑中飘着雪的夜,鼻尖泛酸。

不远处,车后座的男人看着这幕,黑眸被猩红的火光染得半明半灭。

几秒后,他掐灭烟,打开车门下车。

霓音听到脚步声,转头见贺行屿出现在泪眼朦胧的视野里,初雪中,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眼睫轻颤。

他怎么没离开……

贺行屿走到面前,霓音眼底的失落和泪光来不及隐藏,就见男人脱下大衣,强势披在她身上,喉结滚动,低沉喑哑的声音落下:

“走了,跟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