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钱可能不多,一块两块都有·——-但终究是极好的。
陈安摸着兜里收到的红包,嘴角微微翘起。
这算有年味吗?
他想是算的。
是夜。
因为是回到农村老家,四下并无多少光亮。
一片静谧漆黑下,只有一轮弯月在悄悄洒下清辉。
借着月光,陈安从老屋里搬出一个长条木凳。
前方院子的空地上,老父亲正忙碌着把提前买好的烟花爆竹从后备箱里抬出来。
在他旁边,裹得跟只小企鹅似的女孩探头探脑,两眼闪闪发光,嘴唇动着,
不过声音有些小,陈安没听清这父女俩在悄摸摸说什麽。
他刚在长凳上坐好,一件外衣便披了上来。
「晚上外边凉,怎麽不多穿点?」
「妈,我身体倍棒。」
陈安笑着转头。
女人没好气打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麽,开口道:「对了,你那个师傅呢,
怎麽好久不见来了?」
「谁知道呢-————-还想跟她学点真功夫呢。」」
「还真功夫,我看你整天打打拳就差不多得了,而且你要真去学了,小汐怎麽办?」
「她又不是小时候了—···
「你说点话怎麽总是老里老气的,你才多大呀你。」
「这有什麽——」
陈安正待开口,募地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呼喊。
他抬起头,发现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一筒烟花前,朝自己挥手。
见他看来,她便俯身点燃脚边的烟花筒。
约莫过了四五秒后,次啦一声。
在某一刹那,那绚烂的彩光猛然进发,它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也划破了上方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夜空之下,女孩戴着手套的手放在嘴边,那双惯来水润的眸子,倒映出了长凳上的少年模样。
她慢慢笑了起来,在那璀璨夺目的烟花映照下,用尽全身力气喊着。
「兄长大人,喜————.欢!」」
「最——·喜欢!」
是樱花语。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
轻微的铃声条地响起。
「新年快乐。」
「同乐。」
互道了一句后,气氛似乎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自那趟魔都旅途之后,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通电。
「那晚上——.—·
女人斟酌着,十分犹豫的开口了。
「什麽那晚上,我不记得了。』
「真的?」
「嗯,像什麽让你别喝了,你非要捧着海天酱醋说再来一瓶,大半夜不肯安生睡觉拉着我到外面睡大街,迷迷糊糊说我真帅,以前怎麽没发现自己学生这麽帅,还想摸我的脸结果一脚没踩稳摔了个狗啃泥,第二天在大街上睡醒还要问我为什麽脑门上鼓了个包·..」
「嗯,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啪嗒。
电话不出意外被挂断。
女人捂着脸痛苦面具。
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她将脑袋深埋枕中,一双光溜溜的雪白长腿紧紧夹住了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