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男人，搬运工甚至能感到有凉丝丝的水汽扑到了自己脸上。

这个从水里爬上来的男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冷，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呆得太久的缘故, 脸色十分苍白, “简直像是从水底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神像要杀死人：“你、说、谁、是、僵、尸！”

“咦咦咦！！？”搬运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我说、说出来了吗！？”

“你去死吧！”红发男人金色的瞳孔变得一片血红, 血红蔓延过眼白，将他的整个双眼都染红了。他张开嘴，一团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搬运工感到自己的目光被深深吸住了, 他想挪开,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他死死的固定在原处。搬运工终于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他感到来自灵魂的深层恐惧……

“秀、秀秀！”一只手忽然从红发男人身后的水里钻了出来, 攥住男人的脚腕：“你冷、冷冷冷……啊啾！”苏凝打了个喷嚏，“你冷静一点啊！啊啾！”

红发男人一顿，把嘴闭了回去，眼中的血红逐渐褪去，上下打量了搬运工一眼：“噫, 你的精神好恶心，不好吃。”

搬运工都快吓尿了好吗，余光瞥见攥住男人脚腕的人从水里露出头，朝他递了个眼色：快走！

眼镜在水里被弄丢了，苏凝苍白的脸孔映入搬运工眼帘——

一瞥之下，搬运工激动得全身抖如筛糠：“啊……啊！我认得你！你是苏二仓！苏二仓！”

“哈哈哈哈哈哈！我找到苏二仓了！我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哈哈哈哈哈！快、快！【人肉搜索】……”搬运工手舞足蹈地打开AL，下一秒，他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停滞了，身体重重地向后倒下——

“砰！”

菲利克斯收回手指，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一下，又像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转过身，扬声对往岸上爬的苏凝说：“小苏凝，你想不想看看精神是什么样呀？”

苏凝目睹了前因后果，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倒下的搬运工尸体，好奇地点点头。

“我抽出来给你看看哈……”菲利克斯朝搬运工的尸体勾了勾手指，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就被从搬运工的脑门里勾了出来。

雾气只有婴儿的头颅大小，浮在空中，被菲利克斯操控着拉到苏凝眼前：“喏，很恶心的颜色吧？”菲利克斯捏住了鼻子，“像雾霾似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苏凝歪了歪头，“这团雾霾似的东西，就是精神？”

“是的没错。”

“精神都是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是啦，越是绝望、恐惧、肮脏、丑陋的生命体格，精神的颜色就越接近黑色，所以我说这只精神很恶心嘛。”菲利克斯绕了一圈手指，灰色的精神也跟着黑色的指甲尖转了一圈：“噫，好丑的精神。”

菲利克斯挥挥手，就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这团灰色的精神顷刻间就消散了。

苏凝第一次见到单独被抽出来的精神，jio得新奇：“精神还分美丑吗？”

“当然啦，越高贵圣洁的生命体格，精神也就美丽。越美丽的精神，颜色就越绚丽，美丽的精神比世界上所有的钻石珠宝还好看呢。”菲利克斯单手捧着脸笑道，“啊……那真的是非常漂亮啊。”

“那秀秀你的精神是什么样子？”

“我？我是金色的哦，金色里面又带一点点红、一点点蓝、一点点绿……”

“那不就是彩虹吗？”

“是有点像啦，小苏凝想看吗？”

“额……”苏凝陷入沉思，“可、可以么？”

“可以哦，如果小苏凝想看的话。”

苏凝不放心地问：“对秀秀你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不会啦，我的本体就是精神呀你忘了？”菲利克斯指着自己的胸口，“和你们脆弱的精神体不同，对我而言，精神反而比身体更加坚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