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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 枕庸 4934 字 29天前

宋澜站在边上赔笑:“是是是,我扶墙都不扶您。”

……

等到段弦丝与两位外祖寒暄完,一行人便到书塾院中坐下,正好喝梅砚烹好的茶。

唐枕书喝着那盏茶,思绪不由地开始飘飞,便想到了多年前的段酥蓉,他对梅砚说:“从前我也喝过你母亲烹的茶,你如今的手艺倒是与她越来越像了。”

提及生母,梅砚心中难免哀感,面上却仍是含着笑的,垂眸说:“可憾生母无福,我也不曾见过她。”

唐枕书笑了笑,伸手一指段弦丝,“那倒不用遗憾,小郡主与你母亲长得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暮春时节,云槐落絮,段弦丝一身槿紫色衣衫,笑盈盈地坐在树下,一双杏眼略显懵懂,像春日里独有的紫藤花。

不等梅砚感慨一句什么,就听见赵旌眠一边心疼那只碎了的茶盏一边说:“这侄女长得虽像姑,性情却不像姑,景怀他母亲是多么稳重的人,哪儿能动不动就把这么好的茶盏子给摔了。”

说完还不忘瞥了段弦丝一眼,又添上一句:“怪不得你嫁不出去。”

段弦丝:……

“这地方没法待了。”段弦丝起身就要走,刚站起来就不甚把唐枕书面前的茶盏也带到了地上,茶盏碎裂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宋澜“啧啧”摇头:“你们南诏用的是不是都是金碗银碗?”

段弦丝根本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就回怼了一句:“动不动就用金银器,你当我们南诏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宋澜忍笑忍得辛苦,梅砚也忍不住道:“还是换金银器吧,说不定能省下一些钱。”

段弦丝面上涨红,嘴上却是一点都不肯认输,二话不说就出了门,说这就要启程回南诏去。

梅砚知道她不会刚来就走,站在书塾门口嘱咐:“别往山上去,出去转一圈就回来,晚上是阿公亲自下厨做斩鱼丸。”

段弦丝扬鞭策马,声音悠悠飘过来:“知道啦,表兄。”

——

段弦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骑马出来转一转,也能碰上稀奇古怪的事。

又或者说是稀奇古怪的人。

段弦丝勒马驻足,蹙着眉凝视倒在草丛里的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为何自己到山上猎只鸟都能遇见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还活着吗?”段弦丝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寻常,并没有放松警惕,紧了紧手中的弓才下马靠上去。

草丛里躺着的人呼吸微弱,但还是有气儿的。

段弦丝思索片刻,然后伸手把人从草丛里捞出来,这一捞才看清了这人的样貌。

是个极为清秀的青年,眉目不是南国男子才有的婉约柔转,而自带着一股北方的刚烈之气,剑眉斜挑却不露锋芒,双眸紧闭却不失神采。

这一刻段弦丝都乱了,她脑子里想了许多形容男子样貌的词,又想了想自己熟知的那些俊朗男子,什么唐枕书赵旌眠,什么梅景怀宋青冥……都想不起来了。

段弦丝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查看这人的情况,瞧着身上虽狼狈了些,却并没有什么伤,段弦丝心中更困惑了些。

她擅医,索性替人把了把脉,然后再度愣住。

……竟是中毒了?

此人样貌不俗,又身中剧毒,本着不让人担忧的原则,段弦丝便没有把他带回书塾,而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掀上马背,一路寻了家客栈住下。

店小二揣着段弦丝赏的银子乐呵呵地替她扶人,一面还不知趣的问:“小娘子的夫君这是喝了多少啊,睡得可真够死的。”

段弦丝微笑着又递给他一锭银子,说:“嘴闭上,滚出去。”

“得嘞!”店小二乐呵呵地揣着又多得的银子退了出去,还极为体贴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