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几位魔使大人不说话,还以为是不满意,顿时有些急了:“大人再看看吧,是真的很像。”
他的声音让几个魔使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人杵在这里,靠近马夫的魔使问:“他真是你弟弟?是自愿来的吧?”
马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问话的魔使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再多问下去。说实话,两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不提长相,连周身的气度都不一样,况且明眼人只消一瞧就知道车里的人被下了咒。但先前马夫说过两人不是亲生的兄弟,再加上有这样的容貌,无论这人的身世如何、是否自愿,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为首的魔使声音淡淡:“人我们带走了。”说着,后头上来一个人牵着前面拉车的马,往行宫里去了。
“大人,那赏钱——”马夫连忙追问道。
其中一位魔使说:“我带你去领。”
说着,他抬起脚往行宫外走去。马夫脸上带笑,他没有细想,连忙追上前面的人。
这是一处很偏僻的地方,不说城外的行宫,这处地方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日暮西山,天色已晚。
那位尊贵的魔使转过身,他左顾右盼的看了下。马夫有些好奇:“魔使大人在看什么呢?”很快,他就不好奇了。魔使抽出他别在腰间的刀,将马夫自腰间砍去劈成了两半。马夫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办法想明白了。掉在地上的是两节银白色的鲮鱼,这位魔使随意的用脚尖踹了揣地上的死鱼,兴趣缺缺的感慨了一句:“原来还真的是条鱼啊。”
倒不是他不想给这几块灵石的赏钱,怪就怪他的“弟弟”和那沈晏清实在太像了。魔域送出去给昆仑剑宗尊者的美人,必须得出身贵族,知书达礼。否则岂不是跌了魔域的面子。
东海的乡下妖哪里配得上美人的这张得天独厚的脸,等进了魔域自会有人给这位必定会飞黄腾踏的美人安排一个清白的家世,好体体面面的送去昆仑剑宗。这不能让这些穷亲戚给耽误了,还是一了百了的好。
魔使施了个诀,地面上的尸体燃起了火苗,很快变成大火,等烧完尸体后,这场火又熄灭了。他很谨慎的一直等到火熄灭,还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死灰,这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行宫的外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排成长队的马车依旧在,只是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这位魔使的身形矮小,他绕过马车,几个还在检查资质的魔使依旧在,有人问他:“办妥了?”南陵城内不许滥杀无辜,尤其是他们是魔域的人,身份敏感,若是被人发现滥杀妖仆,虽说这些风波不痛不痒,但对名声来说还是有些损失,还是少惹事为妙。
他“嗯”了一声:“过几日再差人去这鲮鱼的东海老家一趟,封了口。”
他问:“那画中人一样的人物……已经送进去了?”
其中一人告诉了他回答:“张哥送进去的,江妈妈亲自出来接的人,说是要等明日送去上堂问过后,才能下定论。如此相像实在罕见,恐怕上堂的执事要高兴坏了。想来这次送去昆仑剑宗的人选里,必定会有他。”
这几个在前头当差的魔使是这样想的,江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唯一不这样想的反而是沈晏清本人。
他被那鲮鱼下了咒,下马车时都是被人搀扶着下来的。这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会让人昏沉欲睡、说不出话来罢了,马夫怕沈晏清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在来之前就给他下了咒。其实马夫的担心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沈晏清急需一个和从前无关的身份,和一个能够证明这个身份的证人,又怎么会揭穿他这个“善意”的谎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