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的身份后,他一直以为,沈晏清的修为应当比他还稍低些。他看着宫女煎药,想到这点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快步朝着她迫近:“你给谁煎药?玉芙楼里的人出事了?”
宫女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骂他:“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和那沈公子无亲无故的,他还害你被打了手板子,怎么这么关心他?”
见她几乎是默认的态度,柳兰陵提起心,担心得要死。
关心则乱,他再装不下去了,从腰囊中抽出两块中品灵石塞进宫女的手里,这原本是他想着要和沈晏清私奔而准备的盘缠。
柳兰陵急着问:“他怎么了,他生了什么病?”
宫女握着手上的灵石,古怪的看着他,不明白柳兰陵为什么要这样担心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两块中品灵石对她来说也算是巨款,拿去和人换能换到至少二十个月板抵她干七天活。
她转念一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到,说不准早有人传出去了。
她和柳兰陵关系确实还算可以,见他这样忧心这件事,才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是什么病,下午天君来过,转头他就病怏怏的了。医师过来看过,开了这副药,说是两个时辰喝一次。刘姑姑说他要死了,觉得晦气,才叫我一个人在这儿煎药,等会送进去给他喝。”
柳兰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三天前沈晏清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不见,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噩耗。他看着面前的宫女,手指都在哆嗦,颤着手解开腰囊,又拿了几块灵石出来递给她。
柳兰陵很勉强才挤出一个笑:“等会,你让我送药进去吧。反正刘姑姑不是说叫你送药进去吗,等药好了,不如让我送进去,怎么样?”
“也不是不行。”宫女觑着眼,看地上的药炉子,琢磨着柳兰陵和玉芙楼里的沈公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柳兰陵见她态度松动,立刻又塞了灵石到她怀里。
他这个时候才想到要找个借口遮掩一二:“我、我,你知道我的,我在承明宫一路修行到了筑基还没有别的宫主愿意收入门下。主家提供的功法又只能修行到金丹期,我要是照着这门功法继续修行,过了筑基后期,就再也换不了功法了,恐怕这辈子也就金丹到头了。
先前我得知玉芙楼的时候,就打这主意想进来讨好贵人,看能不能被赐门功法下来。既然他现在重病缠身,你让我进去试试,说不准他一高兴就赐给我了呢。”
宫女看着柳兰陵,觉得他像个异想天开的傻子,但她稍微信了些:“这倒也是,别的宫可没这么好进,要想接触这种贵人,更是难上加难的,更何况这是翠微宫里能见着天君的沈公子。”
她虽然不觉得沈晏清真的能赏赐下些什么功法宝物,她的想法与刘晨心很类似,觉得沈晏清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但看在柳兰陵是个愿意为了接近沈晏清付出灵石的蠢蛋,她也没有那么好心的把话挑明,嘴上哼唧了一声。
柳兰陵懂她的意思,又塞了一块灵石给她。
能不用整晚在这儿煎药,她也落得轻松。从前能见一下如玉人般、又好脾气的沈公子算是赏心悦目的好差事,但现在听说沈公子形如厉鬼、面目扭曲,她也不想见了:“行吧,等会你送药进去得了。我过会儿回去睡了,这机缘当我送你了,你可不能和别人说,也不能一直去缠着沈公子,要是被刘姑姑发现了,我被罚你也逃不了!”
“是是是!”柳兰陵态度讨好。
又说了不少好话,才叫宫女放下心。
他拿着蒲扇,蹲在地上,独自煎了一个时辰的药。
等到了宫女说的时辰,才将药炉子里的药倒进瓷碗里,他一站起来,头晕目眩得差点晕倒。他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一个耳光,才清醒过来,捧着药,奔进玉芙楼内。
白惨惨、亮堂堂的月光照进屋里。
里屋静悄悄的,仅能借着月色,看见床里坐着个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