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游雾一想到师姐曾经也这么带他的,脾性便收起不少,回回都耐着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关键点,实验之后留下来清理惨不忍睹的现场。也不怪小师弟师妹们喜欢他,除了游雾,其他师兄带实验,无一不是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声,光听就知道师兄不耐烦,更别提看见他们黑如粪土的脸色了。
游雾累成一滩泥水,粘在沙发里睡觉。
延伫不着急吃饭,站在沙发旁观察他片刻,细细的呼吸声平稳如溪水流,嘴巴时不时嚅嗫,咬得嘴唇水光光,又梦见在吃什么大餐。
延伫没吵他,搬了张椅子坐在茶几旁,戴上耳机,用平板画图。
傍晚六点多,天空一片靛蓝色,太阳落了山,照入窗内的光线明显不足,平板的光显得格外刺眼,延伫看了看时间,摘下耳机,转过身想喊人起床吃饭,发现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见着延伫回头,不大高兴地嘀咕:“终于回头看我一眼啦?我还以为你男朋友是你的平板你的耳机呢。”
游雾是半小时前醒过来的,一睁眼只见延伫的背影,只见那后颈的蛇——游雾觉得自己可能比延伫还要熟悉这小蛇的神态,他晚上和延伫睡觉,延伫背对他的时候,就能看见它,但延伫自个儿肯定看不见。
然而游雾很不喜欢这条蛇与自己面面相觑的时刻,不喜欢走在延伫身后,不喜欢延伫睡到一半突然翻身,他不喜欢延伫的背影。
这会带他进到很不好的回忆,想起那天下雨,延伫就这么走了。
当然了,这已经是过去式,游雾不会为这事儿讨说法。
“怎么不叫我。”延伫收好让游雾腹诽的物品,“起床,吃饭去。”
游雾赖着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圆圆的杏眼,瞳色浅浅的,他安静望向延伫,延伫也垂眸看着他。
从下往上看,让人觉得延伫特别特别高,山一样杵在眼前。游雾想起几个月前他躺在这里——还是古鹰那硬邦邦的红木椅,没有沙发的时候——看延伫从那门口进来,眼神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一秒。现在他俩能对视这么久了,不仅会对视,还会亲吻,会在寒冷的雪夜特地不开暖气,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做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游雾想着想着就两眼放空,发起了呆,倒是延伫突然问他:“你又在想什么?”
游雾回过神,轻轻反问:“那你在想什么?”
延伫默不作声盯着游雾亮晶晶的嘴唇,盯了几秒,挪开视线,对上游雾因近视略显涣散的眼睛,说:“我在想,那天是谁接你走的。”
游雾根本不知道延伫说的是哪天,迷茫地抬起头。
“走吧,吃饭。”延伫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食指不轻不重弹一下游雾的脑门。
之前有那么几个瞬间,延伫回想起在湘菜馆门口——雨下的很大,游雾有近在眼前的车不坐,反嗲着嗓子求其他人冒雨来接他——延伫都会有点心神不宁。算不上心烦意乱,只是像让蚊子在心口叮了个不大不小的包。但现在他又觉得,有什么所谓呢,再下雨的话,不会再让游雾求别人去接他了。
他两天前买了辆车。
作者有话说:
你小子是个行动派^ ^
第43章
十二月一到,城市各大商场张灯结彩的,不为别的,就为那大宰特宰消费者的重要节日,圣诞。
延延已经打完了狂犬疫苗,过了它的百日诞辰,游雾决定在十二月带它出去见见世面,进行一些犬类之间的社交。
两个人给延延套好粉色的链条,打算带小东西逛公园,延延第一次出门,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