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坐相。”
沈洛怡立刻直起身子,连盘发也顺手理了理,面上立刻换上端庄的微笑。
在她爸面前,一点多余的表情都不敢有。
“我没不想看。”沈洛怡手掌放在膝盖上,半侧着身体,坐姿格外优雅,“我只是看你们下棋太精彩,不小心入神了。”
她还想赖着不走,一看沈江岸的表情,登时站起来,马上换了说辞:“那我还是下楼去陪妈妈吧。”
倒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走到书房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直直望着沈江岸,双手合十,几分祈求。
可千万别为难程砚深。
沈江岸接收到她的视线,没好气地挥手:“赶紧下去吧,我又不能吃了他。”
沈洛怡吐了吐舌头,视线偏移,正对上程砚深兴味盎然的眸子,立刻抿唇,跑下楼去了。
粉钻耳环微晃,冰凉的触感时不时贴在颊上,她抬手稳了稳耳环,忽地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Moussarieff的首饰不难查,尤其是这种顶级价值的牡丹樱色调的fancy red红色钻石,不需要她的拍卖经理,沈洛怡自己也可以查得到。
那颗命名为“牡丹珊瑚”的五十四克拉的粉钻原石,被切割制作成三件成套珠宝。
钻戒,四月十八日,拍卖于日内瓦。
项链,五月十三号,拍卖于香港。
耳环,六月二十号,拍卖于华盛顿。
三件珠宝加起来价格不菲,程砚深竟也没提,还同她开玩笑说什么物超所值。
沈洛怡向来不爱去猜想过去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思绪。
非成套的珠宝,这样的拍卖日期,遍布各个城市的拍卖现场,唯一的可能也只会是程砚深用心为她搜寻的。
指腹无意识摸索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心下静溪淌下,润泽无声,渐渐渗入深处。
像是雨打芭蕉,叶片轻摇,滴滴答答落在心尖,溅起雨声阵阵,似有回音来回激荡心房,是怦然的悸动。
还有几分隐约的惶然。
“怎么从书房里,又发呆到楼梯上?”一道清冽的男声倏然扰断她的思绪。
肩背微僵,沈洛怡余光扫过从楼上书房走下来的程砚深,忽如其来的一点无措,清晰地跃到她的面上:“你……怎么出来了?”
轻咳一声,万般情绪涌到喉间,又被她压下。
其实是个惊喜,似乎也没什么,她只是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砚深。
静水流深的心意。
“你爸怕你看不到我担心,就放我出来了。”程砚深没错过她面上的闪过的情绪,语气平缓,眸色微凉,低头凝着她的水眸。
像是含情。
“我才没担心呢。”沈洛怡微微靠在楼梯上,错开他扑过来的呼吸,眼神有些闪躲。
攥紧手指,钻戒指环微微硌着掌心,短暂地撤回她的神智。
略一抬眸,沈洛怡正迎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思及他送的昂贵珠宝,她斟酌着说辞:“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
停顿了瞬,沈洛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作为夫妻的身份,或者是收礼物的人,她应该没有立场去说这些。
“为了你做什么?”薄唇勾起淡弧,浅淡的一点笑意却带着勃然的气势压下,“烦请太太讲讲,让我也一起感动一下。”
像是句玩笑话,但沈洛怡也分不太清,像是抽丝剥茧,渐渐明朗,却又在无形之间仿佛蒙上一层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