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私人空间不允许旁人进,连私人物品也格外抵触别人碰。
男人,当然也是一样。
结婚之初,沈洛怡不想去探寻程砚深的过去,五年时间可以发生太多事,若是追究,他们之间的开始似乎也没那么坦荡。
况且即便结婚,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室友,或者说一个合作伙伴。
可是若是那个合作伙伴同你说,一直只有你一个。
如果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不知不觉间,静静滋长的某些什么东西,沈洛怡模模糊糊知道,却也没阻拦。
因为那个只有,那个唯一。
倘若唯一不再是唯一,她心里陡然升起的那股被别人侵占的冲动,让她不悦,甚至是愤怒。
愤怒之余,还有些失望。
像是悬崖勒马,却又不服气,想转头重走来时路,去寻个明白的答案。
可心头那股燥气上头,扰得她情绪复杂一同涌起再混淆,头疼眼睛也疼,沈洛怡有些不想再竖起耳朵听了。
好累。
眼皮垂下,遮住眼尾漫上的一点湿色,沈洛怡转身想走,刚抬腿,却被程砚深直接打横抱起。
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制住她所有动作,程砚深神色平静,仿佛刚刚说脏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只是眼里却仿佛有场海啸,不知什么时候决堤。
长腿踢开休息室的门,甩在身后,一声闷响,似有余音回荡。
“说说。”怀里的人被温柔地放到床上,沈洛怡得了自由便想逃离,又被他圈住脚踝,用了点巧劲停了她的动作。
沈洛怡低头所视就是身姿矜傲的男人,程砚深半跪在地板上,绸质黑色西装和白色大理石地板几乎融为一体,冷清的暗色,明明是分为互补色的黑白,却在他身上得到了统一。
程砚深轻声问,温柔缱绻:“跟我闹什么呢,宝宝?”
绕了点哑音,漫过许多情绪,却丝毫不露。
沉默,沈洛怡扣紧自己的手机,短信里那些照片,她不想多看一秒,却时时在她眼前轮转。
闭了闭眼,良久良久,只有清浅的呼吸,没有一点话音。
她不太想说,好像说出口,她便认了输,那维持的平衡便被打破。
“怡怡。”清冽的瞳仁渐渐覆上暖色,程砚深向来情绪不明,转眼间已经换了副清润的面孔,修长挺拔的身形如今半跪在她面前,指腹温热,浅浅摩挲在她脚腕上。
见她红唇微嘟,一言不发,程砚深也不恼,依然耐着性子,继续唤她。
“老婆。”
“宝宝。”
“Roey.”
“ma chérie.”
心下怒气还未消散,可耳边的热意已经漫上,沈洛怡揉了揉耳尖,抿着唇,闷声说:“你好烦啊。”
“又烦我了啊。”幽深清冷的眸子漫上一丝散漫笑痕,程砚深略抬线条凌厉的下颚,懒洋洋的声线低回绕耳。
低沉磁性的嗓音,酥酥麻麻地鼓震着耳膜,还有他不疾不徐落下的——
“babe.”
程砚深捉住她的攥紧的手指,指腹蹭过她的钻戒,悠然叹了口气:“就这么生气,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追过来了?”
沈洛怡不喜欢他话里的那个“追”字,她面无表情地纠正:“是杀过来准备录下你品行不端的证据,准备和你打离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