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前当个逃兵与逐心相聚。
厉骁心里不安,决定先将逐心送离上海,以防被人惦记。
逐心蹲在地上拿出皮箱,将一沓针剂,维生素,几瓶葡萄糖,还有母亲的骨灰一一装进皮箱。
方森华蹲在旁边帮逐心收拾衣裳,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向逐心,大抵是上海战事遥遥无期,团座在信上说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团座告知他逐心身体特殊,现下怀有身孕,若是月份大了,战事仍未平息,就让他在苏州重新找个住所,秘密安置逐心。
方森华有点不明白了...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难不成逐心是女扮男装?可逐心的胸也太平了吧,要是女生的话,总不可能一点没有吧....
方森华秉着职业操守,忍住好奇,专心服从团座的指令,埋下头继续帮逐心收拾行李,预备带逐心离开。
可就在离开之时,不速之客上门了!
看着屋子里的逐心,闫谏之的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着,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闫谏之再一看,就看到逐心身后的那些人手里各个拿着皮箱行李,他微不可查地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赶上了!若是逐心离开上海,他该去哪里找逐心?
闫谏之拽住逐心的手,怒道:“要去哪?跟我回去!”
逐心近乎恐惧地看着闫谏之,他想,闫谏之为什么又出现了?闫谏之为什么要像鬼一样缠着他不放?
厉骁在前线,谁能救他?谁能帮他?
“我不走!”逐心扯着手吼道,他的身子在怀孕后怎么养都养不好,一直很虚弱,每一句话都是气息不稳,这是他近来第一次大喊大叫,叫出来的声音又细又尖。
闫谏之微怔,心情难以言喻,厉骁此时此刻没办法夺走逐心,他可以把逐心带回家慢慢教育,原本是这样的,原本他该是稳定的,沉着的面对逐心,但逐心对他的抗拒,让他无法自抑地恼羞成怒了:“你不走?那你要去哪?去厉骁的身边么?!你觉得他真的把你当回事么?!我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你!要点脸吧!赶紧跟我回家!”
方森华见闫谏之一方人多势众,不想做无用的徒劳,一声不吭地在心里默默吐槽:团座对闫先生...那还是有点当回事的...
“噗通”一声,逐心突然跪在地上。
方森华吓了一跳。
逐心不明白闫谏之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要逼他回家!他感觉自己要被闫谏之逼死了!他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很小心了!每天都过的很小心,每天都在讨好厉骁,他真的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哥...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让我走吧!以后我都不是闫家的孩子,你就让我走吧!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逐心红着眼,丧失理智地吼道。
在场的人都被逐心吓到了,逐心的虚弱让他苍白无骨,成日里活尸一样在家里躺着,他总是安静的,无声的,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独自活着。
这样一个人突然变了,变得声嘶力竭,变得状似疯狂,仍谁都觉得突兀...
方森华都有点感动了,心说:闫先生和我们团座真是伉俪情深...
闫谏之的脸上快要挂不住任何表情,他恨铁不成钢地想把逐心掐死,想掐着逐心的脖子逼问他,有必要么?为了一个男的,有必要么?
“咚”的一声,逐心一脑袋砸在地上,给闫谏之磕了个声音浑厚的响头,头上赫然红肿,逐心的皮很薄,一砸,皮轻而易举的破了,渗出了鲜血。没有正常人能把脑袋砸得如此响亮,他嘶哑着声音哭求:“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了!让我走吧!我给你下跪,给你磕头!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