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为了方便冉颜验尸,提早命人将尸体运送到了云从寺中一个偏僻废旧的禅房里。
为了不引人注目,萧颂带她们从寺院侧门进入。正值僧侣晚饭之前,主干道上僧人颇多,所以只能从小径绕道而行。
萧颂的步子极大,冉颜跟着很是吃力,一直闷着头走,又是第一次进云从寺,所以路经藏书阁时也并未发觉,直到一袭苍色宽袍的桑辰迎面走来,萧颂停下脚步,冉颜才发现他已经站在离他们不到五步远的地方。
两人都向冉府提了亲,多少应该有些敌意,可他们似乎有些不同。久久对峙,桑辰的目光没有什么焦点,而萧颂又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一别经年,随远别来无恙?”萧颂拱手问道。
桑辰皱起眉头,淡淡答道:“有劳挂念,一切安好。”
说罢又看向冉颜,脸色微微一红,目光闪躲,声音显得有些飘忽,“已至傍晚,娘子如何来到寺中?”
晨钟暮鼓,暮鼓之后,寺院便不再接待香客,冉颜自然也不可能是过来进香的,此事大半与萧颂有关系,想到这里,桑辰本就不喜的目光再看萧颂时更加不善。
“有些事情要办。”冉颜道。
桑辰看见晚绿手中提着的工具箱,便也没再多问,只道:“娘子万事小心。”
这是冉颜看见过桑辰最正常的一次,以往但凡见到他,都是一副活泼又呆傻的模样,他此刻虽然与平常人无异,却像失去了生气一般,整个人显得苍白,神情飘忽。
萧颂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回过头道:“走吧。”
“你故意领我经过藏经阁。”冉颜冷冷道。
萧颂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他与旁人不同,如果是普通人看见你我这等情形,定然会以为我们有暧昧,可你没有发现么,他方才所有的话都只是敷衍,根本没有你或者我的存在。”
回头想一想,似乎真是如此。
“这表示什么?”冉颜一直很弄不懂桑辰的思维方式。
“他在想事情。”萧颂回答得简洁明了。
放在一般人身上,情敌见面怎么也要分外眼红一下,结果就被这么淡淡地带过,萧颂心里除了“果然如此”之外,还有些有力没处使的感觉。
对于这种答案,冉颜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心里对萧颂又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有可能是算计,对于身处官场上的人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错处,只是冉颜更欣赏他父亲萧瑀那种直来直去,刚正不阿的性格。
“你心里觉得我很小人吧。”萧颂淡淡一笑。
冉颜未曾答话,因为他的做法的确很小人。
看的冉颜默认,他不仅没有生气,面上笑容反而更盛,灼灼如阳,令人莫敢逼视。
到了存放尸体的禅房,刘品让早已携刑狱判司余博昊等候在院子中。
冉颜冲刘品让行了礼,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