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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雕工,应当是出自长安永寿坊。”冉云生将云簪还给冉颜,解释道:“永寿坊只做权贵的生意,除了氏族谱上的门阀大族,其余一律不接。”

长安、门阀大族,除了萧颂,冉颜想不到还会有谁能给她送云簪。

“我明白了,谢谢十哥。”冉颜把簪子递给晚绿,与冉云生一并到堂内。

“我只是过来瞧瞧你,方才去拜见族中叔伯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吧?”冉云生问道。

“无事。”冉颜只不过是去拜见一下,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那些族伯们都被萧颂的话题缠住,根本无暇顾及她。

“既是无事,我便回宴上了,我可是偷偷溜出来如厕的。”冉云生眨了眨眼睛,起身向外走。

冉颜笑着目送他离开。

冉府中的冷漠,被冉云生的关怀备至冲淡了许多。冉颜是个渴望家庭温暖的人,但即便一个人,她也一样能活得很好。

人要抱有对一切美好的向往,却不能因为没有得到,而觉得现实残酷。现实与理想之间,得在心里保持一个平衡,否则会永远觉得自己辛苦。

月中天,冉府的宴席渐渐散去,宴厅里只有忙碌处理残羹冷炙的侍婢们。

一夜辗转。

次日一大早,临水居便访客如云,冉颜从未见过的一群婶娘、姐妹,加上她们所带的仆婢,令临水居偌大的院子显得十分拥挤。

好在这些人面对冉颜一张冰山脸,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只亲自将礼物送到、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昨晚刚刚一场宴,今日冉府又开始准备中秋家宴,府内一干人忙的脚不沾地,连冉美玉都没有时间过来寻冉颜麻烦,只有临水居最清闲。冉颜从起塌便坐水榭上看景,同样的枯荷池塘,她看的不是什么美感,而是在观察今日与昨日有什么不同,借此来训练自己的观察力。

就这么无所事事的一天,直到圆月升起,才有侍婢过来请冉颜到前院去参加家宴。

所谓家宴,也与昨日的宴会没什么区别,只是人稍微少了一些。

冉氏生的女儿较多,男丁则相对比较少些,像冉平裕这样,第一个孩子便是男孩又是长子的更几乎没有。

“这个位置是我的!”迟来的冉美玉居高临下地站在冉颜面前,一件深橘色半臂锦衣,十二破间色绣花裙,云鬓花颜,整个人显得娇艳动人。即便她现在面上柳眉倒竖,亦显得娇蛮而已。

“美玉,长幼有序,嫡庶分明,莫要胡闹。”冉云生压低声音道。

这种家宴的场合,纵然冉云生在族中的地位不低,却因为父亲是庶出,他只能坐在后面一排,也就是冉颜的身后。

冉颜在族中排行虽然是十七,却是家主冉闻的嫡长女,本就应该坐在此处,然而在过去两年里这个位置却是冉美玉的。

“十哥,你还要偏帮她,谁能说我母亲不是嫡夫人?”冉美玉红着眼眶,盯着冉云生。

填房也是嫡夫人,只是冉颜的母亲是先拜宗祠的嫡夫人,排位已经在冉氏的祠堂里供着,在郑氏的灵位面前,高氏只能自称“婢妾”。

争执的声音很小,但冉美玉一脸愤怒地站在冉颜面前,什么缘由,所有人自是都一目了然,因还有萧颂这个外人在场,他们也不方便太多关注,只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这个位置是你的?”冉颜低头看了看座位,“这里也没有写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