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生是好。”邢娘在屋里转悠。
冉颜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她的动静,实在装不下去了,“邢娘!有什么天大事情,等我缓一缓再议,您先出去吧。”
邢娘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娘子不能出面,还是要她同萧侍郎商量商量,遂也就干脆地退出屋。
看见萧颂还站在门口,邢娘硬着头皮道:“萧郎君,可否到旁边说几句话?”
“好。”萧颂瞥了一眼还在朝屋内张望的刘青松,冷声道:“你先回去吧。”
刘青松抓了抓头发,拎着硕大的药箱又一步三颤地回去,边走边嘟囔道:“究竟什么事儿啊,一个个神神秘秘……”
说到这里,刘青松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这一路上不会无聊了,八卦的乐趣就在于不知道谜底,从而才能充分地发挥想像力,而真相早晚会被八卦逼出来的。
另一边,邢娘将萧颂请到甲板上。
这里宽敞,四周没有遮挡物,但凡有人靠近便能够发现,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萧郎君,我家娘子与桑先生早晚会定婚,今日……您可否当做没看见?”邢娘恳切地道。长安女子服饰多半都很暴露,被其他郎君看见背部也不至于毁了名节,然而自从与崔氏有了瓜葛,邢娘一直战战兢兢。她是从荥阳郑氏走出去的人,自然明白其他门阀大族重的不是名节而是脸面。
“今日是我的错。”萧颂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口舌便有些发干,于是连忙拢回神思,“我明白您的意思,也自会遵从。”
“多谢萧郎君。”邢娘微微欠身,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能看出萧颂看自家娘子的眼神是带着情意的,她一直很看好萧颂,只可惜顶了一个克妻的名头。
“萧郎君。”冉美玉清脆的声音传来。
邢娘道了一声告辞,便转回船舱伺候冉颜去了。
“找到姜片了,找到姜片了。”晚绿从后舱急吼吼地冲过来,也没有在意冉美玉,不小心撞到她。
其实这个力道不大,一般人都能稳得住住身子,冉美玉却惊叫一声,顺势朝萧颂怀中扑去。
萧颂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朝左边挪了几步。
只听甲板上咕咚一声,冉美玉万般委屈地抬起头来,看见萧颂讪讪地收回准备搂住她的姿势,歉然又关怀道:“十八娘摔疼了吧,在下动作慢了一步,竟让娘子摔了一跤,真是不应该。”
说罢,冲晚绿沉声道:“还不快来扶起十八娘。”
方才冉美玉往前扑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曾看见萧颂的动作,可晚绿一直看得清清楚楚,因此纵然萧颂现在气势逼人,晚绿也未曾真正害怕。
“十八娘,奴婢该死,奴婢跑得太急了,不曾瞧见十八娘。”晚绿把姜片揣进袖袋中,伸手扶起冉美玉。
“你这个……”冉美玉骂到一半,想到萧颂还在此,生生把下半句咽了下去,改道:“你这个奴婢,行事如此莽撞,怎么伺候主子。”
若是往日,晚绿早就撸起袖子同她吵了,但如今也不想让人觉着她们家娘子没教好奴婢,于是缩着脖子道:“奴婢该死。”
“十八娘没摔着哪儿吧?”萧颂“关心”地问道。
冉美玉忙整理形容,伸出手来,“手好像摔破了。”
“刘青松。”萧颂扬声唤道。
躲在船舱侧面的刘青松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让他再喊第二遍,背着箱子颤悠悠地过来了。
“帮十八娘包扎一下伤口。”萧颂道。
冉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