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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茜有些奇怪,半月前,冉平裕一行也在新丰休息了一晚,当时冉十八娘也说自己是冉氏的嫡女。容茜从未去过苏州,冉平裕是庶出,一般在家中并不会提起本家,所以容茜只知道冉闻只有一个嫡女,但她十七岁便出府做新丰酒肆的掌柜,记不清嫡女是十七娘还是十八娘了。

容茜心里闪过这些,看冉颜的目光不禁更加和善,比起之前冉美玉的颐指气使,这个看起来冷漠的娘子反而更讨喜,便委婉地探问道:“诶?半月前与郎君同行的十八娘闺名是什么?”

每个世家大族的取名都是有一定规律的,比如冉氏的嫡女名字都是单字。

“叫美玉。”冉云生代答道。

容茜了然地点点头,便热络地拉着冉颜嘘寒问暖。初次见面,她便热情得如同几十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却全然不会令人感觉到突兀或者一丝的不自在。

纵使冉颜知道这些热情也不可能全然是真,但对容茜的好感不减。

正说着话,外面有小二道:“掌柜,郎君来信了!”

“拿进来。”容茜这才住了口,转身等小二把信件送进来。

容茜接过信,撕开封口,抖开里面的纸张,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郎君让我回府,说是侍婢不够用,让我去调教几个。”容茜揉揉脑袋,十分头疼地道:“我自己都野惯了,哪里调教得了别人!”

这举止散漫随性的人能调教侍婢规矩?冉颜也有些不信。

冉云生似是看出了冉颜的心思,笑道:“别看容姨这副模样,调教起人来可十分有一手。”

“臭小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容茜将信封握成团,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冉云生吐了吐舌头,笑容明朗,一副少年郎顽皮的模样,看起来实在赏心悦目。

容茜打算与他们一块回长安,便令人准备好浴房,嘱咐他们好好休息,自己则去了院子里交代事宜。

可不到片刻,院子里便鸡飞狗跳起来,冉颜从廊下经过,便瞧见容茜举着扫帚追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抱头鼠窜,动作灵活,但比起容茜还是差了一点,不出三五下便被扫帚扑倒在地。

“臭小子,别以为我离开几日你就能在新丰为所欲为,再与那帮纨绔厮混,小心我把你牵了卖到妓馆去卖色!”容茜怒火熊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什么牵不牵的!我又不是驴。”那少年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抬头顶嘴的时候,看见站在廊上的冉颜,脸色腾地一下红了,愣愣地看了半晌,才利索地爬起来,拉着容茜的袖子便往别处拽,小声哀求道:“容姨,咱们换个地方说教成不?”

冉颜莞尔,朝浴房走去。

沐浴之后,冉颜躺上了榻,窝在温暖的新被中,周身被淡淡的佩兰香气围绕,十分舒适。

佩兰,也有兰草、泽兰、香水兰等等别名,芳香性平,长于去陈腐,辟秽浊,冉颜便是用它作为主药,配了一个方子,每次验尸完之后放在浴盆中,去尸气和污秽用。

之前因为身上伤口正在愈合,只能用湿布清理身体,再加之在路途之中,没有那么方便,已然难受极了,乍一沐浴,顿觉通体舒畅。

夜黑梦甜,这一夜居然并没有梦见尸体……

次日清晨,冉颜神清气爽地洗漱完毕,用完早膳不久后,便告别了充满活力和侠气的新丰,前往长安去了。

新丰和长安之间的官道平整宽阔,并无路上那种几乎拆散骨架的颠簸,一路上有容茜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