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沉吟道:“不好说。”
他们几个虽然是从穿着开裆裤玩到大的朋友,但为官之后都有各自的立场和看法,因此平时聚在一起多半是作乐,若不是这次可能会引起朝堂动荡,他们也不会着急议论。
李德謇与太子私交不错,而且也隐有支持太子的意思,他安排安瑾在太子身边,不是为了扳倒太子,而是为了互通消息,所以萧颂并不会在李德謇面前随意发表看法。
“九郎,上次嫂夫人遇险,你我都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想明哲保身不成?”李德謇收起那副风流态,形容严肃起来。
萧颂笑笑道:“你也不必激我,魏王如何,太子如何,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想蹚浑水容易,明哲保身才需要真本事。”
李德謇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不说也罢。”
萧颂少年时十分有血性,颇有游侠儿快意恩仇的风范,并且睚眦必报,敢犯他,哪怕就是天涯海角也必须得还回去。因此李德謇才会激将一句,不过他也不知道奏不奏效,萧颂自从战场回来,变了很多,尤其是入朝转做文官之后,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直到娶妻之后这段时间,坊间对他的传闻沸沸扬扬,才仿佛恢复了一些。
“对,好不容易得空聚一聚,说这些烦人的玩意作甚!”程怀亮嚷嚷道。他就从来不担忧这个问题,无论谁做皇帝,只要李唐江山不倒,他媳妇还是公主,他爹还是卢国公。
许是因为程怀亮的嗓门太大了,不一会歌蓝便过来问道:“郎君,可需酒菜?”
“嗯。”萧颂淡淡地应了一声。
歌蓝屈膝退下去。李德謇已将方才的事情抛诸脑后,满脸痴迷地道:“美人儿连声音都别致。”
歌蓝声音受损,乍一听上去有些粗哑,说实在的,并不好听。
“美人儿再别致,也不是你的。”刘青松对冉颜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侍婢很有印象,她的见地和智慧,都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尤其还是个侍婢。
“我不信。”李德謇转向萧颂道:“九郎,你若是不反对,我要追求她。”
“随你。”萧颂道。李德謇的父亲虽是大唐第一名将,但他的母亲出身并不光彩,原是隋朝时权臣杨素府上圈养的歌妓,他们家对门第的要求也并不是那么严格。萧颂能看出冉颜很看重歌蓝,以歌蓝的身份能嫁入李家,哪怕是侧妻也不错。
“哇,九郎,你们府里的庖厨刀工真是一流啊!”程怀亮看着盘子里才不由赞叹道。他用筷子夹起用萝卜雕成的花,啧啧赞叹道:“真是神了。”
“九郎,你们家庖厨借我几天。”李德謇早已经吃上了,口吃不清地道。
刘青松也忙着往嘴里塞,抽空道:“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想往自己家里兜,有的吃就不错了,今儿可是献梁夫人亲自下厨,借给你?你就是把萧府都拉回家,这个也不能借给你。”
其他几个人也大感兴趣,连忙向萧颂道谢。在门阀世家,一般情形下夫人们是绝对不进厨房,否则便是有失身份。大妇亲自下厨,只为了侍奉翁婆,以及招待特别重要又比较亲近之人。而且,贵族出来的娘子,也没有几个能做出像样菜肴的。
酒菜上齐,几个人在里吃吃喝喝直到傍晚,挺着肚子在凉亭里躺了一会,亲自去向冉颜拜谢之后,才意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