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原本很高兴儿子在官家跟前得宠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反而担心起来,因为儿子竟然开始怂恿官家攻击其他人。
“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妖言惑主,进献谗言,坑害其他宠臣,对吗?”高铭反问。
高俅疑惑的道:“难道不是吗?”难道另有隐情?
谁知道下一句就听儿子道:“确实是这样的。”
你小子说话大喘气!高俅气道:“你爹我早晚被你气死,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第一他讨厌杨戬,第二他也是想测试一下鼓惑皇帝的方法,杨戬是最好对付的,所以先拿他开刀。
如果他连杨戬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朱勔乃至蔡京。
而且他也想测试一下,他对赵佶性格脾性的把握是否精准,他选择的方式对不对。
赵佶不是傻子,不是觉得你说得是忠义之言,他就会听信的。
相反他很聪明,如果叫他本人参加科举,写一篇治国理政的文章,他可能写得比谁都漂亮。
圣人之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他能说上一筐都不带重样的,比许多进士出身的臣子都厉害。
甚至所谓忠臣的逆耳忠言,在他听来毫无新鲜感,都写书本里了,朕比你们读书差吗?
你懂的,朕不懂吗?烦!
道理朕都懂,但朕就是不做,朕只想快乐的生活。
对付这样自私到极点的皇帝,只能顺着他的心思,迂回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事实证明高铭的对策是对的。
得先让皇帝觉得办某事他自己有利可图,这件事才能办成。
但高铭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他爹也不行,“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讨好官家,他缺钱,我说杨戬有钱,然后他就看中杨戬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肥膘了。官家不开口,谁动得了杨戬?”
高俅不喜欢斗争,只想太太平平做他的太尉,提醒儿子,“总之,你掌握分寸,可不要再兴党争!”
本朝虽然不会砍文臣的脑袋,但流放起来也不是不手软的,一派得势,另一派就跟下饺子似的滚出东京。
“就一太监,争什么争啊。”高铭安慰道:“您就别担心了。”
高俅也觉得儿子聪明,能在皇帝跟前站稳脚跟,许多话就不用他再提醒了,“嗯,爹相信你。但你下次要跟爹商量。”
他发现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有些事情儿子比他还有决策权。
“嗯,那我回去休息了。”高铭心里清楚,下次他还是不会跟他爹商量。
高铭眼角都是困出来的泪水,边走边揉,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花荣,甚至还知道他想为什么,率先说道:“嗯,我是刚回来。”
花荣忍不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这么有默契。”
高铭继续揉眼睛。
“怎么了?眼睛进风沙了?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高铭在脑海里想象了下,花荣捧着他的脸给他吹去眼中沙尘的情景,很微妙,于是赶紧道:“没有,我只是困了,不是眼睛进风沙了。”
花荣轻声叹气,好像在可惜。
高铭没接茬,往卧房的方向走,花荣就陪他一起走,顺便聊杨戬抄家的事。
东京城内这几天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个了,不知道这事的,都不好去茶楼喝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