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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辽国上京的时候,耶律大石来送行,对高铭道:“希望咱们两国都拿出诚意,我自会努力,高兄也当如是。”

想拿幽云,宋国只以跟“女真结盟”相威胁,还不够,至少还得有其他帮助辽国的条件。。

得靠高铭跟赵佶谈。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相信高铭的,就冲他为辽国落泪,耶律大石选择相信他能在宋辽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叫两个国家都生存下去。

高铭重重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与耶律大石做别,跟着辽国的护送队伍离开上京,回往汴梁。

这一路上,王黼没少给高铭溜须拍马,就差捶肩捶腿,伏低做小了,希望高铭嘴下留情,替他在官家跟前辩解几句。

关键是,高铭是那种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的人吗?

当然是。

王黼见高铭不松口,一窝火,竟然真的病了,不用安道全,张御医都说王黼是真的病了。

病了,也得上路,在辽国更养不好。

于是返汴梁之路的后半程,王黼都是躺着被马车拉着的。

高铭走的时候,气候尚有几丝春寒料峭的感觉,等他们一路回到汴梁,却已经是仲夏了,白天的时候,城郊附近都是打赤膊的人。

虽然从进入宋国开始,他们的旅途就舒服多了,但这一路走来,他也累得够呛,远远看到汴梁城北门的时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他算了下,他离开不过四个月,却像过了几年那么久。

我高、高铭终于回来了。

就见城门前有一溜的凉棚,旁边有依仗列队。

高铭心想,不是朝廷迎接他们的队伍吧?

“铭儿——铭儿——”

高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从声音判断,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高俅。

高铭循声望去,就见他爹从城门前的一个凉棚内出来,还有郓王跟几个礼部官员。

“爹——”高铭赶紧下马,朝他爹快步走去。

看到儿子后,高俅激动地走上前,手搭在儿子肩膀上,含泪地打量他,本想说一句:“你瘦了。”以表现儿子在塞外风餐露宿的不容易,可瞧着眼前的儿子,好像跟离开前没什么区别,于是话到嘴边,竟然噎住了,变成:“你瘦……倒是没瘦,也没胖,还那样……”

高铭笑道:“花荣照顾得好。”

正好花荣也走到了高俅跟前,朝他唤道:“父亲,我们回来了。”

高俅这心里咯噔咯噔又咯噔,十分酸爽,他闭眼急促地点了几下头,“回来就好,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一直站在旁边的郓王笑道:“高正使在辽国庙堂大显神威,叫辽主免除岁币的事迹,早已传回东京,父皇特命本王带人来迎接你们。”

高俅骄傲地道:“官家听说你们成功地叫辽国取消了岁币,特意在宫内设宴犒劳你们。”

对辽国的岁币交了几代君主了,在赵佶这里取消了,足够他死了有脸去地下见老爹和哥哥的了。

高铭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虽然在上一个州府休息过,但身上依然有风尘,“我得回去换件衣裳。”很自然的问旁边的花荣,“我家里还有你的干净衣裳吗?都搬走了吗?”

如果有的话,那么花荣就跟他一起回太尉府。

高俅阵阵眩晕,他到底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怎么完美无缺的儿子偏偏就走了这条道,但泪水只能在心里流淌,“花荣啊,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老家来人了,好像是老县君都亲自来了,如今应该正在你宅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