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些政务,二殿下一忙,就耽搁了。”
凌晋微微皱起了眉。
他沉吟片刻,淡淡一笑,“罢了,二哥既在处理政务,我不便打扰,就在这等一等吧。”
一直到暮色四合,辰星初起,二皇子凌昶才披星出殿,宫婢提着灯笼在前面走着,凌昶带着笑向凌晋走来。
“四弟,久等了。”凌昶于灯笼后拢起衣袖。
与四处征战的凌晋不同,凌昶从小长在陛下身边,为陛下理政多年。他性情端雅,长于内政,是朝中有口皆碑的雅王。
凌晋神情有些散漫,“二哥好忙。”
凌昶笑容谦和,“替父皇打打下手罢了。”
“处理完了?”
“自是完了。”
凌晋冷眸一凝,径直从凌昶身边走过。
圣上凌慕琚正在饮茶。
凌晋见凌慕琚神色尚好,露出笑容,“父皇,今日身体可好?”
凌慕琚忙将凌晋招至身前,“来,晋儿尝尝新进的茶。”
凌晋却伸手将凌慕琚的茶盏虚掩住,“太医说父皇能饮茶了?”
凌慕琚将眉一竖,“我能不能喝自己不知道?还用那老物件说?”
凌晋微笑着撤开手,“听父皇声如洪钟,儿臣可以宽心了。”
凌慕琚叹了口气,“前阵子病得凶险,吓到你们了。可若不是我病,我也不便将你调回京城。”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你这一回京,你的兄弟们,可是有喜有忧啊。”
凌晋淡笑着为凌慕琚续上茶,“多年未见,手足得聚,自然且喜且怅。”
凌慕琚看他一眼,未说话。
倒是凌晋伺候他喝上茶,起身来到凌慕琚身后,为他捏起了肩。
凌晋手指遒劲,捏得凌慕琚口中嘶嘶作响,一边吸气一边道:“你这手劲,在军中历练几年,愈发大了。”
凌晋手劲不减,“父皇可受得住?”
凌慕琚嗤笑,“这点痛如何受不住?”他闭目享受了一会儿,懒懒道:“晋儿啊,你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凌晋垂下眸,“母妃也正有此意。”
“她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自己可有中意的?”
凌晋看了一眼凌慕琚半闭的目,低声道:“儿臣离京多年,对京中的好人家已不熟悉,故现在仍在打听。”
凌慕琚“唔”了一声,淡淡道:“是该好好打听打听。”
凌晋见凌慕琚面露疲色,只悄然放轻了力道,直到凌慕琚渐渐阖上眼,才招呼内侍近前,一起将他搀扶到榻上。
内侍无声穿梭其间,殿内的烛火很快半灭,待凌慕琚呼吸匀长,凌晋转身来到殿外。
庭中星子稀疏,月光如水,凌晋来到庭中池前,垂眸看池中的明月。
张公公悄然跟了过来,低声道:“殿下,陛下突然提及您的婚事,看来是当真属意于您。”
凌晋冷哼一声,“不过是年老体衰,怕压不住二哥,叫我来制衡罢了。”
张公公叹了口气,“殿下几次婚事都叫紧急军情给生生耽搁了,若非如此,朝中又何至因皇嗣之事更青睐二殿下?”
凌晋的冷眸映着月色,“听闻他去年又得一子?”
张公公低声道:“还是正妃所出。”
一片花瓣落到池中,撞碎了水月,凌晋道:“看来,我真的得尽快成亲了。”
他收回手,“走吧,父皇夜间浅眠,一会儿见不到人,又要生事。”
第二日,凌晋一直陪凌慕琚用完早膳才得以出宫,等回到府邸,已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