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浅一脸不高兴地松开了手。
古将军适时转过身来,对两人笑道:“周公子,到地方了。”
周溪浅抬头一看,他们来到了刺史府衙,古将军一面带他们向里面走,一面道:“殿下走后,我们便借住此处。周公子舟车劳顿,我先带你去前厅一歇。”
到了前厅,古将军命侍卫奉上吃食茶盏,对周溪浅道:“周公子稍等,军医随后便来。”
说罢,一阵风般地走了。
前厅就只剩下周溪浅与杨默两人。
杨默望着满案糕点,双目泛光,病都去了一半,他伸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赞叹:“我这辈子没吃过甜的。”
杨默又端起茶盏喝了一盏茶,“我这辈子也没喝过茶!”
杨默看周溪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忍不住道:“你也吃啊!”
周溪浅有些恍惚地举起茶盏。
忽而,他听到门轴开阖之声。
他以为古将军去而复返,转头向门口望去,待看清来人,手中的茶盏哗啦一声歪倒在桌上。
凌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周溪浅蹭地一下从席上站起。
“你干什——”杨默莫名抬起头,待看清凌晋神色,蓦地住了嘴。
凌晋面色阴沉地踏进门内,一步步向他走来。
周溪浅背后就是墙壁,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背贴到墙上,不动了。
“你躲什么?”
周溪浅震惊地看着来人。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凌晋竟然没有进京,反而折身追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凌晋可能已经失信于文武百官,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抛之身后。
只为了追自己。
不辞而别的恐惧远远盖过了骤然相见的惊喜。
凌晋看着周溪浅,竟然勾了一下唇,“你怕见到我?”
远处的杨默被他冰冷的话语吓得活活打了一个寒颤。
周溪浅咬住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晋眸底一片漠然,“周溪浅,你好本事。”
周溪浅眼圈渐渐红了。
“跟我回去。”
周溪浅的声音轻而怯,“我不。”
凌晋眼底聚起怒火,他钳住周溪浅的下颌,“为什么?”
杨默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周溪浅下巴被钳,骤然的酸痛令他眼中滚出热泪,“我为什么要回去?”
凌晋目光沉沉,忽然一伸手,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周溪浅在他怀中挣扎。
凌晋抱着他向外走去,走到杨默身边,冷冷向他一瞥。
杨默双手扎煞了两下,立马弯下腰咳嗽起来。
凌晋一脚踹开大门。
周溪浅曲肘抵他,“你放我下来!”
凌晋扼着他走出前院,一言不发地将他甩到院外静立的马匹之上。
下一刻,凌晋翻身上马,将周溪浅双手向后一绞,抽出马鞍袋里的绳索,将周溪浅两条细腕紧紧捆缚起来。
周溪浅扭头看到凌晋打结,骇然道:“晋哥,你在做什么!”
凌晋将他从马上提起,“既这么能跑,还是绑起来好。”
周溪浅被扼进凌晋怀中,看着凌晋打马扬鞭,眼泪惊惶地滚落下来。
他喃喃道:“我不回去。”
凌晋带着他驰到城门,见周溪浅口中仍说着不回,忽而停了马。
他松开手,任周溪浅跌回马背,垂眸道:“为什么?”
周溪浅趴在马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