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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听着周溪浅毫无理由的辩驳,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声音微怅,“你呀……”

“晋哥,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凌晋在周溪浅的絮絮叨叨中闭上了目。

“皇位触手可及却拱手让人,只为阻外敌于国门外,晋哥,你的举动,是要青史留名的。”

周溪浅说完,没等到凌晋的回应,他抬起头,见凌晋呼吸匀沉,竟然睡着了。

他眉头微蹙,双目沉闭,英挺的眉宇沉暗凝重,说不出的繁劳疲累,周溪浅心下一片酸软。

他知道他的晋哥有多辛苦,于是他直起上身,在凌晋干燥的唇面落下轻轻一吻。

十日之后,又一场大雪覆盖北境,大雪压塌了城内房屋,压毁了胡人营帐,整个彭城,陷入天寒地冻。

凌晋突然率众而出,与城外援军里应外合,对胡人发起总攻。

这一日前夜,周溪浅一夜未眠。虽然凌晋再三跟他确保胜券在握,可他的心仍然咚咚跳了一整夜,看着凌晋在一旁沉睡,他将被子拉起又放下,辗转反侧。

他这一晚上生起太多担忧。怕明日战场风云变幻,怕凌晋旦夕祸福,怕战士们出师不利,也怕胡汉这数月拉锯,最终以汉人惨败为收场。

他一夜不得好眠,第二日,两眼乌青地站上了城头。

他看到他的晋哥冲在人群最前。

杀声震天,弓刀覆雪,大雪纷飞间,刀剑相击,枪戟横扫。

周溪浅是在两月后的朝廷封赏中才得知这场战争的胡人死伤人数,那个令人骇然的数字,皆化作此刻无边无际的战士抵死奋战。

周溪浅站在城上,看儿郎赴死,看将士护国,看他的晋哥在人群中消弭踪迹,与将士们一起,化作为国而战的人海,以血肉之躯铸成抵挡胡人南下的铁壁铜墙。

这一战,将胡人生生退击五百里。

凌晋的铁骑犹如一支利剑插入胡境,他率军一路穷追,直将胡人逼近黄河,迫胡人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将胡人有生力量斩杀殆尽,才挥师南返。

这一场持续了将近两月的战争,终于以汉人的大获全胜,落下帷幕。

回到彭城之后,凌晋并没有着急回京,而是有条不紊地部署徐州的布防工作。

徐州乃降州,因曾被李廷父子把持军政大权的历史原因,布防一直难朝廷监管,以致徐州成为此次战乱之源。

经此浩劫,徐州终于重回朝廷手中。

在争得凌昶同意后,凌晋将原属于荆州的军力一分为二,一半编入徐州边境,一来加强徐州布防,二来,还含有主动削减自己兵权的意思。

徐州重新布防后,一时间,边境线上,烽燧连绵,望台高筑,巡防交换轮守。

这道令胡人生畏的坚固防线,终于成了徐州能够恢复生机的最大倚仗。

白梨坞的城门重新打开,近百年未曾外出的百姓在王师护送下畏畏缩缩走出,望着连绵王师,旌旗招展,皆掩面而泣。

谁人愿过牢狱般的龟缩生活?谁人愿意被一座城墙关住,只为了苟全性命?

白梨坞的百姓纷纷向王师下跪,他们等了太多年,几代人的遗恨,终于在此刻得偿所愿。

军队望着上万人衣着仍有前朝痕迹的同胞,均露动容色。

白梨坞,这座百姓躲避胡人的桃源,李廷父子谋逆的温床,终将成为过往。

彭城开始繁忙地编录这些无籍百姓,为他们寻籍,划地,迁徙,定居。半年前户籍册上消失的一万人口,也终于盖棺定论。

如是又过两月,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徐州诸事已定,新来的徐州刺史与凌晋顺利交接,凌晋带着周溪浅重返江南。

已做了四个月皇帝的凌昶亲自出城相迎。

城门外,新晋的皇帝竟然一个侍卫也未带,一人一骑,独自相候。

待两人走近,他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凌晋面前,照着凌晋的背狠狠一拍。

凌晋微微一避,多少有点不适应他的热情。

凌昶十分动容,望着风尘仆仆的四弟,真挚道:“回来帮我。”

凌晋却握起周溪浅的手,“先把我们小溪安排了。”

凌昶一愣,“你想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