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样子。
钱姐笑起来:“真的啊?还真看不出来许老师是这样的性格。那他离家出走的话,家里会不会生气不让他再出来啊,他回去了还回来吗?”
沈泊原沉默了很久讷讷道:“不知道。”
“难怪你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钱姐撇撇嘴小声说。
“有吗。”沈泊原笑了笑。
“怎么没有,”钱姐套上厚外套,想起那天沈泊原把钥匙掉在店里给他送去车站的那个晚上,“那天末班车从你面前开过你都没反应,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泊原站起来把椅子摆好,说:“走吧,都有点困了,回去睡觉了。”
“走走走,我也困死了,”钱姐朝架子上看了一眼,“你那围巾别忘拿了,买了也不戴,搞不懂你。”
从店后门出来,沈泊原拦了辆车回出租屋。
下车后,他摸出烟盒拿出一支,按下打火机。
“咔”得一声,火苗在寒冷的风里跃动。
沈泊原脑海里浮现出许之湜咬着烟的样子。
他皱起眉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在抽了几口发现烟的味道有些单调的时候,愣了片刻。
烦躁地掐灭烟扔进垃圾桶,爬上楼拿了钥匙开门,在进门的前一秒,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对门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夜光冷冷地打在铁门上,像是从来没有人搬到这里来过。
许之湜已经五天没回来了。
这种期待着见到某个人的感觉对他来说,非常可怕。
他泄气般地躺倒在沙发上,闭着眼习惯一个人的时间。可是刚过去没多久,他发现自己已经忍受不了这种安静,连空气都浸染上孤独似的,无孔不入地钻透他。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几年以来,沈泊原一直觉得自己和别人的相处原则贯彻得很好,少问少听从不多管闲事,这样的方式对别人对自己来说都好。
可是这样的方式用在许之湜身上却毫无用处,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挡许之湜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生活。
他们甚至没有联系方式,没有提起过彼此的过去,也从没有过什么约定,但沈泊原还是陷入了这样尴尬无措的境地。
许之湜把围巾留给他,告诉他自己还会回来,但沈泊原知道,返程的车票没有定下,那句再见也许真的会变成再也不见。
许之湜太明亮,如果是学生时代,沈泊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交这个朋友。
但现在,沈泊原希望许之湜早日能从这个破败的地方离开,却又希望哪天打开门,许之湜叼着早饭还能闯进他的视线。
他希望自己还能见到许之湜。
人真是纠结。
以至于他在听到手机震动,看到那条“周末帮忙来演出吧”的消息跳出来的时候,沈泊原的第一反应居然不完全是拒绝。
祝你不害怕受伤。
沈泊原在看到消息的一刹那,脑海里跳出来的不再是遍体鳞伤的过去,而是许之湜眼底映着绚烂的烟花,告诉他不要害怕受伤。
没有人会不害怕受伤,所以许之湜才把这句话以祝愿的方式说出来。
那天他告诉许之湜喜欢一件事情,会让他受伤,那么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或者说,他愿意受伤,愿意留下伤疤,愿意在看到伤疤的时候,想起有个人让他动摇了即将放弃的念想。
他似乎心里有种强烈的愿望想要留下什么,记得什么。因为某个人。
屏幕上全都是白色的聊天框。
“这个月28号你能来帮忙演吗?”
“我还是觉得你这么好的天赋不应该就那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