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神。”邹昊说。
许之湜笑笑,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自己没做什么,”邹昊说,“但其实往往不需要做什么大事。就我们认识那天你上台认真地唱了首歌,还有对着自己想选择的路说‘我要’的时候,那样的时刻是会给周围的人力量的。”
桌上大家都点了点头,碰着杯喝光杯子里的酒。
去演出之前他们才知道邹昊这几年的存款都没有五位数。邹昊说,总以为有梦想,拎着把吉他就可以闯荡天涯,结果连自己父母生病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他的女朋友等了他很多年,直到今年因为母亲生病住院女朋友垫付了她自己的大半积蓄,而他却没有办法分担多少的时候,他发现梦想原来连让人吃饱饭的基本能力都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也是他们乐队四个人最后一次合体在巴别塔演出。
许之湜站上舞台的时候,有一种这一切像是做梦的感觉,很没有实感。
他知道其实这大半个月里的每一次演出,都是邹昊在对乐队的告别,对梦想的告别。随着演出进行,邹昊的情绪越来越激昂,整个人被汗水浸透。他本是个沉稳安静的人,只好用吉他代替他嘶吼,吼出生活的不易,还有对现实的无奈。
台下的人更多还是专注在喝酒上,乐队只是用来助兴,没有人真正在乎他们的音乐。
许之湜想起肖萍之前和他说,去国外能够有更好的发展,对乐队也会有更好的帮助,为什么他偏偏要留在这儿。
许之湜也说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或许友情也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吧,大家碰到的第一面,就预示着一段故事的开场,一段缘分的开始。
好像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他就是想留在这里,有种强烈的愿望,希望在未来某一天和大家一起走出地下,走出平城,走到世界。
离开酒吧的时候,许之湜看着灯光下昏暗的“风隐巷312号”路牌,垫起脚用手抹掉了上面陈年的灰尘。
一遍又一遍,直到蓝底白字变得非常清晰,他才离去。
到了出租房,许之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按响了对门的门铃。
沈泊原套着条宽松的长袖,整个人都很放松,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刚回来?”然后又朝他看了看,“怎么了,又没有带钥匙?”
“能不能想我点好的?”许之湜撇撇嘴。
其实他也不知道按响门铃后要和沈泊原说什么,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泊原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刚准备热夜宵,要一起吗?”
许之湜点点头。
沈泊原把门敞开了些,许之湜很快感受到了屋内扑过来的热气,他进去后看见摆在那里的兔子绒拖鞋,被寒风吹透的身体彻底温暖起来。
总觉得沈泊原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沈泊原热好夜宵,又煎了几个鸡翅。许之湜本来不算很饿,但闻到厨房里腾过来的香味,还是摸了摸肚子。
沈泊原把筷子递给他的时候,他看见沈泊原手指指尖泛白,凹陷下去的皮肤渗着血珠。
许之湜哎了一声,“手。”
“嗯?”沈泊原下意识放了筷子,把手伸了过去,“怎么了?”
许之湜看见他把手伸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笑着往他掌心戳了一下,“不是,是你手指出血了,先消个毒吧。”
沈泊原抬起手看到皮肤下洇着血丝,才后知后觉有点刺刺的疼。
他本来有段时间没碰吉他了,茧消得差不多没了。但这几天和P队一起排练,强度一高,手上又没茧,滑弦的时候很容易划破,当下可能也没注意。
沈泊原收回手,在后面柜子上层拿了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