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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空气、尘埃都不是以寻常的节奏漂浮。

风带走了塑胶跑道上烈阳留下的烟熏火燎,干枯的叶片在和枝干断裂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全部供养与挟持,就这么落在地上,任人踩踏。

铁丝网隔开了足球场和操场,千奇百怪的跑姿一览无余。

向春生这才发现与他们隔着的厚墙,如今好像打通换成了这面生锈的铁丝网。

她站在看台上,看注视着跑步的人群,观察着各个方队不同的阵营变化,原先全然不会管这些。

向春生推了推眼镜,那个马尾甩得很高,死命也要保护刘海的人就是宋写宁,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人是林致优,至于陈念荒和周柏羽,他们已经跑完开始打球。

精力旺盛得可怕,他们是真的热爱这项运动,哪怕用尽全部力气也要拼出胜负是属于他们之间最纯粹的友谊,虽然幼稚但难能可贵,向春生看着都有些羡慕。

今天的体育课她们不做仰卧起坐了,换成了排球。

又是一项双人活动,互相给对方垫球,但这一次向春生有了伙伴。

做完热身运动去器材室拿排球,在这过程中早早就分好了组。

宋写宁却紧皱着眉头很是焦虑,在这样一个三角关系中,总会在毫无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向一方倾斜,她不想成为落单的那一个,也不愿残忍地撇下其他人。

就在向春生朝她们走过来的那一刻,她居然害怕了,或者说是无形中排斥了。

宋写宁自私地不想成为被丢下的那一个,可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占据别人的机会?

短短五分钟她纠结思考了无数种说辞想尽可能把伤害减到最轻。

向春生认真地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纯净无瑕,不管是谁伤害这样一个笑脸都是罪无可恕。

“春生,你”宋写宁畏畏缩缩,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这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件残忍的事。

“你们两个还是和之前那样组队,不用改变,我一个人就行。”她说完之后笃定地点点头。

向春生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窘迫和强颜欢笑,好像认定了这件事就应该是这样。实际上,她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并非为自己辩解或者挽尊,她本身就不想因为这种琐碎的事烦心,也不想别人为她而做出任何改变。

况且,一个人随心所欲惯了,难免会有顾及不到别人感受的时候。

听到这话后,宋写宁羞愧难当地垂下了头,她对亲密关系过于杞人忧天,导致都快忘了向春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向春生有她或者说是所有人都不曾拥有的特质:就是看到事件最终的简单骨架,然后直截了当地解决。过程中没有情绪的裹挟,旧伤的激活,回忆的干扰,就是纯粹干净利索地处理,行云流水。

这是出于对自我的完全掌控,她独有一份“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的淡然。

向春生的存在就是无声的例证:“你们的想法与我无关。”

林致优拉住宋写宁的胳膊,把她带到了操场。林致优早就看到了她的内耗与惭愧,摩挲着她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臂,安慰道:“你要相信她,不要过度咀嚼和过往反刍,不要太过纠结于他人可能并不存在的情绪。”转头又对向春生会心一笑。

她深知宋写宁虽然看上去开朗外向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细腻也为最为敏感。

宋写宁一直以来就像是保护着玻璃杯那样,维护着她与周围人的关系,生怕一不小心摔坏了,上面会出现细小的裂痕,殊不知摔碎的玻璃远比完整的要多出许多的面,为了适应别人而战战兢兢修剪自己的人,最终只会剩下骨头。

三个人在结束后一起去便利店买冰棍吃。

“陈念荒,去不去?”郑承禹停下脚步喊他。

“干嘛?”

“宋写宁请客吃棒冰。”

“三分。”

陈念荒的意思就是三分投进就去。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