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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学弟有个名头响当当的兄弟,在开学典礼上惊艳四座,此后高三的学姐都想加上他的联系方式,但都被无情拒绝了,属于他们的“魅力”不复存在,变得尤为可笑。

嫉妒心萌生出了对素未谋面之人的恶意。

那人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货色,真当他是大明星啊,周柏羽你倒好了跟在他后面当狗。”

一唱一和:“真羡慕你啊,还有人喂。”

周柏羽听到这话后,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不再像往常那样笑嘻嘻一脸无所谓地隐忍了。

一拳直击中门。

那人被打得眼冒金星。

如果有人问他后不后悔?

他只会懊恼:打轻了,应该再来上一脚。

骂他可以,骂陈念荒不行。

那时候还小,周柏羽有个特别酷的舅舅,每次摩托引擎声响他就知道,那个纹身染发扎脏辫的朋克舅舅回家啦。

而这个舅舅最喜欢的好像不是他,是公园里的另外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和自己的煤炭舅舅完全搭不上边,唯一有点类似的就是那股子特立独行的酷劲儿。

他有一点吃醋,这明明是他的亲舅舅,那个亲手接住襁褓中小周柏羽的亲舅舅,结果这样独一份儿的宠爱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抢了,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他和陈念荒最开始打了一架,最后以双方均脸上挂彩而告终。

后来才知道舅舅一直在教这个小豆丁弹电吉他。

他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那之后,陈念荒对他才稍微熟悉点,最起码多了很多表情,包括但不限于嫌弃、膈应、不爽、不耐烦……

从幼儿园到初中两个人都在一个班,周柏羽就是贱的慌一直对他不离不弃,那种确然不群的人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可太阳的光辉总会让周围的狭小尘埃失去颜色。

别人问题他这么死乞白赖地追随陈念荒干嘛?

他只是默不作声笑了笑。

中考那年,父母离异,左腿前交叉韧带断裂,精神几度崩溃,自暴自弃,他原以为父母的离开不过是短暂的,清醒时才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跗骨之疽,最是难消。

就算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眼泪也会不断没入耳际。

“啪——”

陈念荒气急败坏地把灯打开。

很难想象曾经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那个笑起来像大金毛,浑身上下散发阳光味道的人,居然只剩下破碎,眼睛里是黑雾般难以弥散的悲痛。

“你要死在床上吗?”

陈念荒从来不会好言相劝,他只会恶语相向。

“滚回去上课。”

“自己没手?”

“爱吃不吃。”

……

他的就连安慰都的安慰得别出心裁。

陈念荒从来不会同情别人,于他而言怜悯本身就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他说得那句话,周柏羽至今印象深刻:“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痛苦无法被衡量,更不值得被称颂,所以我无法具体你的感受,但可以试着理解你的处境,烦请你不要得寸进尺的认定,我会一直偏袒你。”

“任由你,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