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观察着两个人表情的变化,向春生除了瞳孔闪烁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很浅,宋写宁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考差了。
万变不离其宗,宋写宁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无比脆弱,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小春你这次可得请客啊!”
“呜呜呜,我不能和你继续坐同桌。”宋写宁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其实也没有多差,或许是向春生这只乌龟进步太快,而宋写宁那只反应慢半拍的兔子。
向春生点了点头:“嗯,想吃什么都行。”
静如止水,她说话甚至都没有上扬的语调,淡淡的不带任何炫耀的意味,和平时打赌输后的兑现承诺一样,稀松平常。
宋写宁揽过两个人的肩膀正打算回教室。
林致优呆愣在原地,哽咽地说了一句:“你们先走吧,我去趟办公室。”
去得自然不是班主任的办公室,而是他妈妈的办公室。
两个人都担忧地看向她,深知那必定是场恶战。
林致优妈妈,也就是现高三的语文老师,对她的要求严苛到每天洗脸刷牙都得计时,吃早饭的同时记英语单词。
林母端坐在那儿,怨气冲天训道:“你对这次成绩满意嘛?”
林致优点点头又摇摇头,脆弱柔软的像一株浮萍。
“看看你退步了多少!”林母用食指一下下戳她的前额。
仿佛在提醒她的胃酸,此刻应该翻涌羞愧、耻辱、屈从。
林致优一下下扣着手,她一紧张就习惯性扣手指甲,以至于甲床弯曲坑坑洼洼长不出好看的形状。
“以后外出活动取消。”林母一次性就否定了她先前全部的努力,甚至剥夺了她外出的机会,就连唯一一次和她们去海洋馆,也被打上了不务正业的烙印。
就在她硬生生把林致优胶在一起的两只手拆开时。
她爆发了。
“你只知道成绩,排名,比!比!比!”林致优一直盯着地面,不敢看她妈妈由于亢奋突出的眼球,因为那是她从小到大的噩梦。“年级一千多人,这个成绩难道很差吗?”
林致优从头到尾像是被格式化过,她从来没有用这种音量讲过话,眼泪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夹杂着恐惧和委屈。
颤抖着说出:“你以为我稀罕老师女儿这个标签吗?你以为我想吗?这只会让他们所有人都拿放大镜看我!我不想成为你炫耀的谈资也不想成为标榜抬高别人的工具!”
说完就夺门而出。
一直以来她都想壮烈地说出这些话,这些原本给她多个胆子都不敢说的话。
今天却能痛痛快快地全部扔出来,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仅仅是因为她无意间瞥见了自己残次的内里。她发现自己居然对向春生的后来者居上生出了一丝嫉妒、半分忐忑。
这些原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居然幸存了,嫉妒这东西很可怕,一旦被它掌控就会把自己丢失得彻底。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源于母亲一如既往的打压式教育,那些无形中助长的竞争意识,哪怕别人的一点点优势都被她视作威胁。
林致优清醒理智地扭转了这一精神胜利法,她不会再继续助纣为虐。
走出来就看到,两个蜡烛就这么插在门框左右,是向春生和宋写宁,两个人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
“你们都听到了?”
“没有,我聋了。”
宋写宁脑瓜子转的快,
另一边的向春生慢吞吞地眨眨眼,摇摇头,保持着两只手塞住耳朵抱头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