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也没几件贵重首饰,完全不像是一个世子夫人所该有的妆扮,随后,她又将目光轻移至她的脸上,之前分别时,她的脸还有些肉肉的,精致可爱,现在的面容却已脱去了稚气,长成了惊艳,容貌虽是更美了,然她的眉眼之间却是蕴含着淡淡的忧愁,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有着极大的反差,一点也不似从前待在她身边时那样轻快活泼了,反倒给人感觉她太过沉静,以至于在她身上,能感觉到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所该有的暮气,心下顿时便明白了,她在京中过得并不如意。
只是,沈氏并没有拆穿,她明白温芙是不想让她担心,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一旁的沈墨怀见状,适时开口道:“阿娘,阿芙,都别站着了,咱们坐下来说。”
说罢,三人在蒲团上盘坐相对,沈墨怀亲自煮了茶,递给温芙。
温芙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的手相触碰,那一瞬间,她下意识抬起头,一眼便撞进了他深深的目光之中。
四目相对间,她愣了一下,随即避开他的视线,快速缩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饮了一口清茶。
檀意阵阵,茶香袅袅。
经过一番交谈过后,温芙才知道,原来沈墨怀去年八月参加了秋闱乡试,已中了头名解元,此番来京城,乃是为了来参加下个月的春闱会试。
温芙不意外,自知道他要科举后,便知道以他的才华,定没问题。
她打从心底为他开心,冲他微笑道:“表哥,恭喜你了,我从前便觉得你不去参加科举可惜了,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想必下个月的春闱,你定然也是没问题的。”
“谢谢阿芙,若我从前便听你的,早些去考科举,或许……”他止住了后面的话头,看着她挽起来的妇人发髻,微微有些失神。
若能早早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当年忠勤伯也威胁不了他们,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与旁人,如今连见上一面都要避人耳目。
她本该是他的妻。
听到他的话,温芙亦是黯然。
沈令婉见状,拉着温芙的手,郑重道:“芙儿,文若他……是为了你才参加科举的,姨母听说裴世子待你不好,姨母想问你……若有朝一日你与他有了变动你……你可愿再嫁给文若”
当年温芙成亲后,沈墨怀回了泉州后便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她和丈夫为此担心不已,眼见情况不妙,本还想着让小厮把门破开,担心他在里头出什么事,却没想到他自己把门打开了。
她记得当时自家儿子目光坚毅的对他们说:“阿爹,阿娘,我想考科举。”
他们都愣了一下,互看了一眼后,才明白他是打的是什么主意。
起初,他们劝他,觉得他太天真,就算考取了功名又如何,裴家是世家大族,皇亲国戚,如何能从他们手中把温芙抢回来
可他却说:“就算没有阿芙,我也要考。士农工商,商者最贱,一世无波折固然好,若遇到什么事,根本敌不过为官者手中的权利,忠勤伯用我们威胁阿芙,逼她不得不嫁入国公府,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商人,无防抗之力,可以任他拿捏吗况且……我已决定,此生非阿芙不娶,没有她,我宁愿一辈子不娶妻,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上一试,不试,如何知道能不能把她抢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