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卫生。”
“这不是过滤水吗?”
“那也未必卫生。”
“……哦。”倪雀慢吞吞补充,“其实,所有的吃的喝的,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卫生的。”
“当然。”
江既迟把那杯水放在一侧的大理石台面上,拉开下方的橱柜门,里面堆着两摞成箱的矿泉水,江既迟俯身抽出两瓶,拧开其中一瓶的瓶盖后,摁开台面上放着的烧水壶,将纸杯里的过滤水,连同一瓶矿泉水一起,倒了进去。
“烧水壶消过毒,是干净的。”他一边摁下烧水壶的壶盖和开关,一边说,“进到肚子里的东西,能讲究的还是要讲究,过滤水烧开了再喝会比较好。”
倪雀像受教的学生似的,说“好”。
片刻后,她压低声音询问江既迟:“一楼的房间也有人在休息吧,水开了会不会吵到他们?”
江既迟偏过头来看她,见她一脸谨慎严肃,到嘴边的回答一个字一个字掉回肚子里。
他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又落下,作出和倪雀如出一辙般的严肃表情:“嗯,这里隔音不太好,容易把人吵醒,要不你把厨房的门关上吧。”
倪雀站的位置离厨房门不远,江既迟说完,她点了下头,不作他想就去关门,手搭上门把手往外合了一半,蓦地顿住。
关门?
这门一关,她不就和江既迟独处于一个相对私密且狭小的空间里了吗?
被人看到,不,即便不被人看到,也很奇怪吧?
而且,江既迟方才说话的语气……
倪雀把着门把手,扭过头,就见江既迟倚着岛台,单手支着下巴,脸上是抑不住的笑。
果然……
被耍了。
倪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里的隔音怎么会不好。
地下室吵翻了天的噪音,传到一楼也仅仅是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模糊声响,区区水烧开的声音,又怎么可能会把关着房门睡觉的人吵醒。
手从门把手上垂了下来,倪雀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解。
江既迟这是在逗她吧?
为什么要逗她?
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先前让抹药也是。
都让她有一种……被撩拨的感……不对,不是感觉,是错觉。
是她想多了。
江既迟刚才说的,就是一个正常的提议,只是逗一逗她而已。
他的言语、神情都点到即止,如蜻蜓点水,让人多分辨一秒都有种解读过度的羞惭。
于是倪雀很快就停止了那些无意义的胡思乱想,不解没有了,只剩下微妙的尴尬,她没什么技术含量地搬出个早已丧失时效性的话题:“你怎么下来了?”
水烧的不多,没一会儿就烧开了,白雾从壶口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开水滚沸的声音咕噜咕噜作响。
很快,“答”的一声轻响,烧水壶开关弹起。
江既迟拧开刚才一起拿出来的另一瓶矿泉水,倒满纸杯的一半,又倒了一小半刚烧开的水进去,然后端给倪雀,同时答说:“我也喝水。”
他没有揭穿倪雀话题转移得有多生硬。
倪雀接过纸杯:“哦。”
嘴唇贴上杯沿,抿了一口,水温刚刚好,热而不烫。
她看见江既迟又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给他自己也兑了一杯,矿泉水占了纸杯三分之二满,热水只掺了一点点,像是……就意思一下。
不如直接喝矿泉水——倪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她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