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既迟抬手,手指拨了下她鬓边被海风吹得乱拂的碎发:“谁说来海边一定要穿裙子了?”
倪雀抬手指过沙滩上来去的一干女性同胞:“你看,女生好多都穿了裙子的。”
江既迟视线未驻足沙滩上任何一人,只看着她:“回头都被叮一腿的蚊子包。”
倪雀是个招蚊体质,一听这话,遗憾情绪瞬间少了许多。
“那你不怕被叮哦?”倪雀看了眼他隐约可见肌肉线条的结实小腿。
“我不招蚊子。”他说。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沙滩腹地。
每走一步,都有沙子往倪雀的凉拖里面钻,继而滑溜进她的脚趾缝里,倪雀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脚趾。
江既迟见状:“把鞋子脱了吧,放台阶那边去。”
他说着,赤脚踩上沙滩,俯身将拖鞋拿到手里。
“不会被人偷走吗?”倪雀问。
“要是被偷了,我背你回去。”
“那你呢?”
“我光脚就行。”
两人往沙滩边缘的台阶处走去,将拖鞋放下后,倪雀从身上斜跨的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从本子上撕下一页。
“借用一下你的背。”
江既迟微微挑眉,背过身。
倪雀将纸垫在他的背上,簌簌地写下几个字。
“好啦。”
写完,她蹲下身,将这页纸半压在她和江既迟一人一只拖鞋下方正中间的位置。
江既迟手撑膝盖,弓身看了眼,那页纸上赫然写着:感染脚气,后果自负。
倪雀站了起来:“虽然有一点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吧,但写了多少能给小偷一丝小小的忌惮。”
江既迟直起身,低促一笑:“好聪明的一只鸟。”
像是夸她,但是语气又好似带有两分调侃。倪雀疑心他内心可能在嘲笑自己。
“走吧,”江既迟手伸过去,给她牵,“带你玩水去。”
倪雀把手放进他手心,咕哝:“你怎么像逗小孩?”
“哪有,分明是逗小鸟。”
“……”
说是玩水,走近海岸,两人也就是手牵着手漫步,时不时抬脚踢一踢翻到脚边的浪花。
周围往来着各式各样的人,小孩、年轻人、老人;情侣、朋友、家人;或独身慢走,或相伴打闹;或轻声细语,或纵声喧嚣……不远处的露天咖啡厅外,有野生歌手坐于高脚凳上,弹一首吉他,正唱着“若是月亮还没来,路灯也可照窗台,照着白色的山茶花微微开……”
倪雀于是跟唱“若是晨风还没来,晚风也可吹入怀,吹着那一地树影温柔摇摆……”
跟着唱完副歌,倪雀侧仰着头,问江既迟:“我唱得好听吗?”
“再唱一遍,”江既迟垂眸看她,“我录下来,设置成手机铃声。”
倪雀笑得弯眼,唤他名字:“江既迟。”
“嗯?”
“我觉得,”倪雀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顿了顿,低眼又抬眼,看着江既迟的眼睛,克制着心内翻涌的赧意,说,“你就是我的月亮和晨风。”
江既迟听完,愣了下,倏而又笑了:“那路灯和晚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