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鼻,下颌线流畅锋利,脱了白天时那件黑色工装外套,宽松T恤覆着骨骼分明的肩身,指尖衔烟,懒洋洋扯着笑,最散漫也最出挑。
江予雨在周围一众人讶然的目光下走了过去。
坐在卡座边上的一个漂亮女生先注意到了江予雨。
还是个脸熟的女生,陈驰逸的堂妹,那位琼津大学今年音乐学院大一的新生。
上次在雨中送了伞,加之江予雨那采访视频的爆火,那女生明显认出了江予雨来,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是……江予雨?”
听到这声的陆致远周鹏也都看了过来,冷不丁瞧见江予雨站在这里,都没忍住惊奇地靠了声。
无他,江予雨实在是与这儿的环境太过违和。
女孩表情矜静,细而白皙的脖颈收进修身毛领短衣领口,往下,细腰如握,身量浓稠合度,清瘦却不显单薄,有种独特的明艳感。
但要认真打量,不难看出那纤细身段绷着弧度,似是在紧张地强撑着什么。
“江,江予雨?”
周鹏喊了声,倒酒的手愣在空中,摸不着头脑道,“……你有什么事吗?”
今晚陈驰逸包场,来的人不少,朋友带着朋友,又带着朋友的朋友,但就算是这样,周鹏陆致远他们也没能想到谁的关系还能把江予雨带到这里来。
这种一看就是书香味养出来的美女,和他们的活动可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陆致远突然福至心灵,侧头看陈驰逸。
男生半斜着身子靠在真皮沙发卡座上,懒淡勾着唇,有种势在必得的松弛感。
陈驰逸烟咬在嘴里,碎发遮住眼帘瞧不清具体神情,没看那边,只吊儿郎当耷着眼皮,骨节明晰的长手捞过卡座中间桌子上的骰蛊,然后慢条斯理地摇了起来。
江予雨指尖陷入掌心,咽喉仿佛被人扼住。
她闭了下眼,妥协般,在震天的躁动音乐声里喊:“陈驰逸。”
陈驰逸摇着骰子的手没停,当没听到一样。
不过一桌人这会儿都惊掉下巴似地看过来。
江予雨确信那人早就注意到她站在这里,众人注视下,她咬唇,硬着头皮开口:“你到底要把何汾扣到什么时候?”
在她向赵经理问了陈驰逸在哪里,然后打算找过去的时候,何汾本来也说要和她一起的。
结果两人还未走出Speed俱乐部的大门就被几个安保拦下,说是在赔偿之前得继续把何汾扣在这里。
“何汾?”
陆致远重复一遍这人名,抬头看了看江予雨,又看看若无其事的陈驰逸,之前陈驰逸叫他把何汾招进来的时候他就觉得简历上男生的脸看起来眼熟,现在看着江予雨他才终于想起来——感情何汾可不就是之前篮球赛上和他们比过赛,揽着江予雨腰的那个男生!
他当时还以为陈驰逸是想把沈家瑞推荐过来的人留着,以后好找把柄要挟人或者什么的。
现在看来……这位爷根本打的就是更为混蛋,更为恶劣的主意。
声色犬马的场合,男生被簇拥坐在最中间,神情玩味,十足的纨绔混球模样。
听江予雨强装镇定说完,他慢悠悠掷出骰子,终于撩起眼皮瞧了过来。
“想放人?”陈驰逸轻笑,眼底满是顽劣,揭开骰蛊,完美的双六。
“赔完钱自然不会再扣着你男朋友。”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又着重读着后面那四个字。
江予雨目光执拗地同他对视:“我们不会赔钱的。”
二百八十万,这是多少个普通家庭一辈子都攒不出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