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抬眼看去,“这话何解”
“见过将军,见过温先生!”
卢锋一拱手,随后挤眼道:“将军和温先生有所不知,方才探子又报,何军能在桑落重整旗鼓其实另有隐情”
原来何军初战失利后顿时慌乱不已船只相互拥挤倾轧、死伤不少,后方兵士不知前方情况,只听得江涛之中敌军杀声震天,又见己方船只零落倾覆,头前大舻易帜,便以为是吃了不可挽回的大败仗,人心涣散,一时溃乱。
何穆之大惊失色,急命人鸣金撤退,不成想令卒紧张,竟将撤退号吹成了进攻号,误打误撞之下,军心竟又得以稳固,老将汪道铎率先回过神来领着一队人头前拦截住冯师进攻,余下大部有序撤退,这才有了之后的重整旗鼓。
卢锋实在忍不住笑,咧嘴道:“所以属下说,那何穆之与冯毅是半斤八两、棋逢对手,他们这一仗指不定能打到几时呢!”
李勖失笑,温衡亦忍俊不禁,长须抖动半晌,朝着李勖一揖,“天助将军,将军正可趁此入驻浙东。”
李勖敛起笑容,颔首道:“先生知我。”
这便是接着上回的话茬,道出了下一步的动作,可卢锋仍参不透这二人话里的机锋,只觉得一头雾水,“浙东为何要去浙东”
说话间,又有卫卒进来通报,说是天使莅临,人已经到西津渡口了。
卢锋嘴角一撇,“定是冯毅那小子打得吃力,小郎君坐不住,派人过来催咱们了!将军,咱们放不放他们进来”
李勖道:“你去将他们迎到驿舍,多派些人看紧了,若是问起我,就说还有小股匪徒流窜城内,军务繁忙,暂时无暇见他们。”
“是!”卢锋刚要领命而去,还未抬步,那卫卒看了眼李勖,又道:“禀将军,领头的是谢家郎君。”
李勖抬眼,“六郎”
卫卒摇头道:“十一郎谢往。”
“这个高溪。”李勖嘴角勾起一丝哂笑,收刀入鞘,吩咐卢锋道:“好酒好菜招待着。”加重了语气又道:“一定要保护好上使的安全。”
三日后,李勖亲自来到驿舍迎接天使,开仪门、奏鼓乐,于刺史府正堂摆宴款待贵客。
谢往一来就被软禁了三日,期间既见不到人,也出不得门,简直气得呕血。贿赂驿卒,教他暗中通知李夫人,哪知那卒子收了钱不办事,转脚就将这事报给了李勖,是以李勖见他第一面时说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高溪若想见十七娘直说便是,何必破费。”
谢往早知李勖非其族类,算上历阳匆匆一瞥,这回乃是与他第三次碰面,不期竟在这武夫脸上看出了一丝奸诈之意,愣怔一瞬后顿时怫然作色,抖袖便欲发作。
顾章几乎拼了命,好歹是将他给劝住了。
李勖不杀姓谢的,却未必不会杀他
原本谢往这个不通庶务之人就是个盾牌,实际上肩负打探之职的人是顾章,可三天的软禁早就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