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虎被李勖搞得疑神疑鬼,临行之前心里不踏实,明明知道李军不会走这条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又往此处拨了一百弓箭手。
万万没想到,晋人没攻潼关,也没攻蒲坂津,偏偏选择了这条看似最不可能的路线。
李军先前大张旗鼓地进入黄河,正是为了误导他让他以为他们将会渡河前往蒲坂。等到他率领大部人马着急忙慌地赶往蒲坂,对方却忽然转了个方向,直奔渭水而去。
留守潼关的秦军不是没有发现水里的动静,只不过是也将溯渭误解成了渡黄,为了不打草惊蛇,坏了姚大司马的妙计,这才选择了按兵不动。
姚崇虎想明白了这些,顿时气得发疯,“废物!隘口你们都守不住,养你们何用!”他一刀砍了前去报信的渭水卒,率领大军急慌慌奔往长安。
除了这两路人马之外,潼关守军也在与晋军赛跑,三路之中当属这一路跑得最快。
守将傅玄生是姚崇虎的心腹,此人素来沉稳,姚崇虎留他在潼关,正是怕自己中计。万一李勖没有走蒲坂,果真强攻潼关,留傅玄生在也可确保无虞。
傅玄生不敢辜负大司马的重托,一直紧盯着关外,只要晋军有调头登陆的迹象,城头上的百石弩和几千桶油会教那些汉人死得很难看。
不过,沉稳的傅将军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沉稳过了头,李军在他眼皮子底下渡过隘口,他竟然毫无察觉!
得到闵三的报信后,傅玄生再也沉稳不下去了,他使出吃奶的劲往长安奔,万一能赶在姚崇虎之前抵达,也算是将功抵过。
……
渭水湍急,李军一路逆流,走得并不算快,很快就在泾上与急追而来的傅玄生部遭遇在一处,双方展开一场激战。
此时天色微明,秦军这才发现,原来晋军乘坐的怪船是一艘艘艟艨小舰,这些小舰形状窄长,内里大约可容纳二十人,他们分两排而坐,合力摇桨,这才能在逆流中顺利行进。小舰密如木罐,上覆牛皮,士兵皆隐藏在船舱之内,两侧开有桨孔和射击孔,从外边看不到驾船之人,加之夜色漆黑,这才会令少见舟楫的关中人误认为是怪物。
泾上是渭水转弯处,此处有一片浅滩,有几艘小舰搁浅,露出了底部的轮子。傅玄生恍然大悟,原来这种船就是传闻中的车船,想来他们能顺利进入隘口也是借助了这种设计。
晋军躲在舰中朝着秦军射击,秦军的箭却伤不到他们一时间死伤不少,却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傅玄生稳住心神,凝神观察,很快就发现了这些船只的弱点:一旦晋军向秦军射箭,船只的行进速度就会明显变缓,也就是说,晋军没有办法兼顾进攻和行进。不唯如此,一旦秦军冒死到达近前,这些晋军就如同被闷在壳子里的王八,只有干蹬腿的份,再也使不出来别的劲。
傅玄生大喜,亲自率领一千敢死队涉水,冒死逼近晋船,以血肉之躯堵住他们的射击孔,拖住其行进速度;余下秦军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在上游快速拉起铁锁和浮栅,另有两队重骑兵手持盾牌,在接近岸边的浅水中形成了一堵厚厚的盾牌墙。
晋军无法继续向前,也无法靠岸登陆,只能在水里扑腾,等到他们力竭,立刻就会被湍急的渭水重新冲回到狭窄的隘口,姚崇虎率领大部队从后赶来,正好瓮中捉鳖!
傅玄生算计得一点都没错,此刻的艟艨舰中晋军的膀子都要摇废了。
这其中也包括艟艨舰的设计者,此人虽生了满脸胡子,与其他卒子相比却仍是个细皮嫩肉的玉面郎君。
此时此刻,这位玉面郎牙关咬紧,额头上青筋暴跳,面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