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说刘彻到底存没存逼死太子的心思,
或许最开始,刘彻只是想敲打,但太子振臂一呼,百姓兵士竟跟着齐反,
这一刻,刘彻一定是动杀心了!
这是何等的号召力啊?!
太子性格刚烈,诛灭江充后,拔剑自刎,天下百姓悲怆丶魂断轮台。
父不认子,但太子宁可含冤自刎,也没造父皇的反。
太子该输,
因为他尚有人性丶又毫无臂助。
刘据看向刘屈氂,笑道,
“亲其所亲,尊其所尊,血就连在一起,这有什麽当得起丶当不起的?
你就是我堂哥,你当得起也是,当不起也是。”
刘屈氂看向年轻的太子,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刘据苦口婆心,
“堂哥,你姓刘啊,你不与我站在一起,你是站到哪里去了?”
“百官可不姓刘,堂哥你当真以为能被他们接受吗?你们言谈的时候,百官能忘了你姓刘吗?”
刘屈氂噎住。
他因诸侯王子的身份,融不进中央。
又因刘姓,融不进百官的利益集团。
至始至终,他都只能飘在局外,
所以,他只能选择和太子作对,来换取入局的门票,但结局却是买到了一班末路车的门票。
就像刘据说的,
堂哥你看似选择颇多,可仔细想想,你除了太子身边,已经再无去处了。
“天下行推恩令,中山王子嗣颇多,保住了一世平安,可再不出几年中山国可是要被分光了,拿点粮丶出点人去赈灾又怎麽了?早花晚花都是花。
这些终归是物握不住的,重要的是,你用这些换来了什麽,对嘛?”
“堂哥,叔叔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那麽多子嗣,偏偏只把你一人送到京城....”
刘据拍了拍刘屈氂的肩膀,吓得刘屈氂一抖,
“整个中山国的家业,都在你身上呢,你在,中山国才在,你没了,就什麽都没了。”
“堂哥,给你个选择,你可以站到我身边,但,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有些机会,一生只有那麽一次,更何况,我是在施恩啊。”
刘屈氂表情挣扎,
刘据再不逼他,
“来人。”
卫伉带着血气走入,
“殿下!”
“把我堂哥送回去吧,他要静一静了。”
“是,殿下!”
刘屈氂临出宫前,深深看了太子据一眼,
太子据转身背对。
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殿下...”
刘屈氂出,桑弘羊进。
太子据都没转身,吩咐道,
“我表哥等你呢,你去找他吧。”
桑弘羊山羊胡子一颤,
“殿下,您要微臣干什麽,微臣马上去干,还..还麻烦侯爷做什麽?”
“没事,表哥不怕麻烦。”
“额....”
“去吧。”
桑弘羊退下,卫伉走入。
“表哥,把东宫所有人都调起来,我要朝中所有官员充官以来的全部情报,
每年干了多少活,偷了多少懒,全都要一字不漏的整理好。”
“是,我这就去。”
未央宫内再无人,
刘据抬起头,望向龙椅正上方的抱头梁,
自己好言好语已经给了太多笑脸,至於怎麽选,那就他们自己的事了。
拿出科馆分利,天恩施尽,
接下来,
也该立立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