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事说来说去,那李怀仁固然有错,可是……银月楼的问题似乎更大!
当然,如果银月楼只是一家寻常的赌坊,那无所谓,可那银月楼偏偏是太原王氏的产业。
而太原王氏,是五姓七望中,实力最为强盛的一家,故而他家的管事,才敢向河间郡王的小公子催赌债。
可以说,一切动乱的源头,似乎就在这里。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先前李二陛下分享给儿子的讯息里,有过这麽一条:太原王氏和范阳卢氏与岭南冯家交好,赵郡李氏则是三䭾的牵线人。
但现在看来,那太原王氏似乎成了变相逼迫岭南冯家跟李二陛下彻底反目的罪魁祸首……
“陛下!”冯智戴此时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麽,事情经过这麽一闹,他们冯家这回,必须选边站了!可冯智戴还是不甘心:“这其中……存在了太多太多的巧合……”
“朕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李二陛下眼下已经在自己心中将王玄策的地位拔高了好几度:他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位楚王家臣的手笔?
可问题是,证据呢?
李怀仁这个纨絝子去银月楼赌钱这很奇怪吗?
哪怕他欠下大量赌债很奇怪吗?
问题在於到底是谁步步紧逼,迫使他为了还赌债铤而走险卖宅子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帮他瞒着李孝恭从他手里买宅子并承诺等他事後赎回的,除了楚王身边的人还能有谁?
甚至这一点,才是真正的合情又合理!因为所有人都能理所当然的想到——如果李怀仁还打算在李孝恭面前瞒天过海,他就只能找到楚王的家臣来帮忙!
阿史那社尔,一个突厥降将,此人因为得到了楚王器重,才被李二陛下重用,这样的人会不念着楚王殿下的好?
而楚王殿下的好友有难,恰好他手里又有大量的银钱,这个忙他当然会帮!不光他,契苾何力丶执失思力丶阿史那思摩丶苏定方丶贺茗山丶宇文擎这些本身就得了楚王不少赏赐的家臣,谁会不肯接下这个顺水人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几乎朝中所有与李孝恭相熟的大臣们都知晓:河间郡王虽然家产丰厚,可他在长安的宅子,拢共就两处,一间是他的河间郡王府,一间就是他位於常乐坊的宅子。至於其他地产,要麽就是自家正在经营的茶楼酒肆,无法私底下出手,要麽就是位於其他偏僻地段的宅子,卖不上什麽好价钱。
而李怀仁这麽个纨絝子,为人肯定是好面子的,所以他偷拿常乐坊的这套宅子来卖,也是符合他的本性的。
至於事後那场阴差阳错的冲突……
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是楚王的家臣们有心算无心,人家只要死死占着法理,说破大天来也就一个“行事狂悖”的恶名,想要治罪?先别问楚王殿下答应不答应,——本朝的律法他不是摆设吧?
所以,当一切真相大白后。
摆在冯氏父子面前的,就只是一个二选一的难题题。
要麽坚决和关陇世家站在一起,跟李二陛下彻底撕破脸,然後等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楚王殿下率军南下,再次向世人证明大唐楚王的含金量。
要麽,从现在起,冯盎父子带着整个岭南冯家和五姓七望划清界限,从今以後,唯李二陛下马首是瞻。至於从前冯家从前在岭南只手遮天的局面,想必注定是一去不复返了……
但唯有如此,冯家,才可能在这场不见刀光的政治斗争中,蹚出一条艰难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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