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回,我又不傻。”
“若有下次就回,就说:若再催促,这贺礼,大可变成葬品!”
谢子存愣了愣,觉得这处事方式十分不合理,但是因为那是封庭柳,又显得十分合理,便低头老老实实记下了这句话,算是了结了一件事。
他又拽了张空白的纸来,在上面写下同悲寨三个字,道:“同悲寨的订单可能会被延迟,他们的根据地本就遥远,可能要耽搁……”
“不碍事。他们新招了百名弟子,皆是百姓俗家,建立这么个势力是想围剿当地山匪,缺少武器,却并不挑剔。仓库里有足量的铁剑送去,那批铁剑质量对付山匪不在话下。”
“但是那批铁剑,不是要留给城里的人吗?”
“同悲寨的事儿更重要,送去就是。”
尉迟枫在旁边听着,竟然产生一种诡异的割裂感。方才还说要给盘凤山庄小女儿办葬礼的封庭柳,这会儿却又在为剿匪费尽了心思。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要用“善”或是“恶”来形容封庭柳。
但尉迟枫并未纠结在此,在他眼中,封庭柳是“善”还是“恶”都并不重要。他深知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性,并非一言以蔽之。
更何况,封庭柳此般非正非邪的做派,更是他的魅力之一。
尉迟枫端着两个空碗走出了书房,又端来了新的热水,为二人泡茶。
等两人将所有的事情梳理完毕时,夜幕也悄然地降临。
谢子存离开封府时,正巧白忠端着茶点进来。
白忠邀请他留下吃晚饭,却被谢子存婉拒,说是还要回去把手上那厚厚一沓工作整理个清晰明白才行。
谢子存离开后没过多久,有下人前来,说下午有人来报,那叛徒的尸首已经埋葬妥当,城门前的广场也已经清理干净。
封庭柳皱着眉,说自己知道了,便让他离开。
封庭柳此时已是满脸的疲容。
他平日里会将工作分给夏亦和谢子存去做。那些需要在人前抛头露面的事情,人来疯的夏亦能办得妥当。而那些需要精细计算、安排行程的事情,谢子存最为擅长。
但一旦出现了今日这般大事,反倒是封庭柳出面承担责任、费心费力。
这夜,封庭柳睡下得格外迟,尉迟枫便也在屋子里陪他到子时,才准备睡下。睡前,封庭柳掩唇打了个哈欠,让尉迟枫明日不必早起了,他也会醒得晚些。
尉迟枫伺候他睡下,才回到自己的小屋,简单洗去疲惫后便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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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明星稀,本应宁静的封府却被一声刺耳的陶瓷破碎声打破。
尉迟枫十分警惕翻身而起,一把抓起放置在床边的佩剑,推门而出。与此同时,他又听到封庭柳的屋内传来一阵落地破碎声,似乎是有东西掉落在地,砸得稀碎。
尉迟枫心下一惊,莫不是封庭柳在房内遇到了危险!
他猛地冲上前去,正准备推开门,却想起来白忠在他刚到柳渡城那日说的话:
若深夜听到少爷房内有响动,莫要贸然进去。
他的动作迟疑,但还是急切地敲响房门。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无人回答,反倒是又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