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严肃道:“近来陛下有意提拔的几个官员皆是新臣。”
喻勉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身边的官员,回应:“有意提拔,那就是还未提拔。”
吴懿嗤笑着摇了下头:“没错,因为世家反对。”
喻勉颔首:“虽说世家在此次国难之中受到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彻底扳倒他们还为时过早。”
吴懿挑眉道:“恐怕我们都要给新人让路了。”
“吴兄,你我皆是顽石,让路?那便瞧着吧,究竟是谁给谁让路。”喻勉的声音毫无皮肤,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懿摇头笑了下,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只愿我凯旋之时,贤弟还稳坐太尉之位。”
两人将出宫门之时,看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少年披麻戴孝神情冷肃。
待人马停下,少年翻身下马,直朝宫门而来,路过吴懿时,他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小侄见过吴世叔。”
“阿言,”吴懿神思沉重,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节哀。”说完,他介绍:“阿言,这位是喻太尉。”
“行之,这是昭远公次子温言。”
少年俯身行礼:“晚辈见过太尉大人。”
喻勉微微颔首:“温小公子,节哀。”
待温言进宫,吴懿才叹气:“此次迁都,昭远公世子温晔代替昭远公留在上京处理琐事,结果他在城破时葬身于上京,听闻噩耗,远在启阳的昭远公夫妇一病不起,不久之后,昭远公夫人便病故了。”
“温家次子温言,就是方才那孩子,兄长惨死,父亲病重,老母亡故,可谓是受打击不小,可悲,可悲啊。”
喻勉回忆着温言的神色,忽然笑了声,他来了些兴致,“温家既是世家,又是开国功臣,小世子此时进京,恐怕上京又要不安生了。”
吴懿微愣:“如何说?”
喻勉意味深长道:“年轻气盛,容易被人利用。”
近日来,上京城中弥漫着看不清的硝烟,各方错综复杂的势力蠢蠢欲动,相较于不久之前地动山摇般的爆破,此次的暗流更加汹涌澎湃。
东宫之内,季颂寰端坐在书案后面,看似神情专注地书写着,左明非立在窗口,不时地看一眼季颂寰。
当季颂寰再次看过来时,正好对上左明非打趣的目光,“……”季颂寰轻咳一声,急忙低头。
左明非走过去,“殿下可有什么疑惑?”他和声问。
季颂寰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近日有传我小皇叔暴毙牢中的,还有人传他失踪的,我想知道…这与先生有没有关系。”
左明非自然而然道:“没有。”
“那他现在在哪里?可还安好?”季颂寰内心的焦灼一发不可收拾。
左明非用平静的目光看向季颂寰,淡声道:“殿下,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季颂寰攥紧掌心,“先生,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左明非欣慰道:“殿下能反省自己,这很好。”
季颂寰看向左明非,眼神很受伤:“…所以我真的很没用吗?”
左明非觉得好笑:“殿下之前不还踌躇满志的吗?”
季颂寰闷声道:“之前与您不熟,所谓输人不输阵,我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