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同自己发着消息请教如何演戏,说第一次拍古装马上进组非常紧张,希望自己能指导宽慰一二。
哦,原来他在剧组初见便这般游刃有余,左右逢源,是紧张的。
沈秋白到底往那边走了几步,依旧戴着他脸上那个倒模后做成的面具——丑陋不堪,一张能吓哭小孩的脸。
司湛意有所感,结束了同导演的闲谈,目光越过四周的人群,在周围寻找着什么,最终定格在沈秋白身上,略显诧异。
两人隔了十几米的距离。
一个耀眼夺目,整整衣襟便可直接去时装周秀场,倨傲地面对高清摄像头的狂轰滥炸;一个潦草落魄,浑身湿透顶了一张走火入魔的毁容脸,连真面目都看不清。
的确是十分鲜明的对比。
像神佛来渡地狱魔。
导演一见他过来便向司湛介绍:“扮演剧中大反派的沈秋白,认识一下。小沈啊,这位是司湛,你应该知道,年少有为啊!”
沈秋白同司湛俱是互相点过头,连多余的问好都没有。在旁人看来,甚至有些刻意的疏远。
沈秋白顾不上别的,身体的难受让他不得不打断导演:“吴导,我身上脏,想先回去冲冲凉。”完美贴合脸部的面具随着他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离远了不觉得,现在一闻,果然有股水气的腥臭味,不重,但刻意闻还是很明显。
沈秋白身上那件白色的戏服里衣,湿哒哒透出了他里头背心的轮廓,肩颈和胳膊贴着肌肤,显露出肉色来。
导演皱了皱眉头,立马看向司湛和他的经纪人,脸上带着歉意讨好的笑,那一瞬间心里十分懊悔为什么要特意介绍沈秋白。
“好,可以,你先回去吧。”他甚至都忘了说司湛晚上请全剧组吃饭,只想让沈秋白快点消失。
紧接着又招呼了个女演员过去,对着司湛说:“这是剧里的女二号,苏沁心……”
沈秋白转过身,往化妆间走去。
人群中的司湛心不在焉地听着,思绪早已跟在沈秋白后头一起走远了。
自那天在浮景看到沈秋白抱着个女人离开后,自己就异常烦闷,当晚便叫助理问到了他的联系方式,聊了几句后依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心里想着的是要沈秋白站到自己面前,说他和那些男男女女都没关系。
今天终于见到人了,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那扮丑的面具碍眼,身上也是湿哒哒的,落魄至极。
化妆间里没什么人,大抵其他组还在拍。
化妆师用棉片沾着酒精,一点点擦粘合的胶,要把面具和发套卸掉。
的确很麻烦,每次都要花那么半个来钟头。他对化妆师道过谢,去更衣室脱掉了戏服的里衣,出来时抓走了放在桌上的烟盒。
今天的水牢戏份是按着女二号的要求突然调过来的,所以什么干燥的换洗衣服自己也没带,只能继续穿着那件湿黏的背心。
沈秋白走到化妆间外的廊道上,抽了根烟点燃,沉默地看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花草发呆。廊道上有些凉意,风一吹就这湿衣服就更凉了,倒是解了方才的发晕发闷,叫他清醒不少。
他抽完了一根烟,走到停车场,上了辛莘的车。
公司没给沈秋白配车,但辛莘乐意给他蹭。司机师傅一看他上车,二话不说就开回了酒店。
下车前沈秋白递了一根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