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依汉看着他的模样,苦笑道:“我当时听完也是这样一副神情,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丈夫呢?且不说沈夫人为他付出了多少,就是那七年的日夜相陪”
到此,便再也说不下去,她望着虞珵美,虞珵美也望着她,两人对视片刻,均不知该如何评判。
“于国而言,他是对的,”虞珵美心道:“可是于己,他却是负了一片真心。”
然而转念又想,若换做常人大抵可以按个负心汉的罪名,可这是杜云轩,当年对自己的至交好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本就不爱的女人呢?
一个压根就没有心的人,又何来“负心”一说。
第57章
寒风掠过,一官兵模样的人揣着手来摊前买馄饨,被老妪挥手赶走,示意自己要收摊了。
这几日虞珵美在杜府过得实在舒服,若说未曾动摇那都是假的,只是这温情之下俱都是累累白骨,今日托依汉的一番话更是令他如梦初醒。
世间怎会有如此薄情之人,对他们而言,真心只怕是比草芥还要贱的东西了。
就在虞珵美悲意丛时,听托依汉向自己问道:“你知道杜明庭的那件事吗?”
他蓦然抬首,一颗心跳得飞快,嘴唇抖了抖,道:“什么事?”
托依汉道:“就是他那个未婚妻,你竟从未听过?”
虞珵美当然听过,只是这些天他一直刻意回避,杜明庭不说他就不问,这样一想,倒像是故意在自己骗自己一样。
他向托依汉低声道:“不要卖关子,打探到甚么说就是了。”
托依汉闻言眯起眼睛,细细将他打量一番,半晌后。宛如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哂笑道:“我的好哥哥,你这幅模样都快叫我以为你是真心爱上他了,怎么?知道自己的意中人早已心有所属所以难过了?”
虞珵美脸色暗沉,胸中燃起一股无名怒火,整个人暴躁异常,“不说算了,你以为老子多爱听?”
“那我就一定要同你讲讲啦,”托依汉将自己葱白的手指交叠一起,撑在下巴上,嬉笑道:“你的那位哥哥着实是个情种。”
情种?
虞珵美摇头否定,“这怎么可能?有其父必有其子,纵使有情又能有几分是真?”
托依汉将他打断,“那可不一定,你不知杜明庭对他的未婚妻有多么深情。”
“他两人相识多年,算得上青梅竹马,本来约好打完仗回来就成亲,结果那位小姐在他出征期间染了重病,托人带信想要见一面。”
“当年杜明庭奉命剿匪的地方距离雁归不过三两天的功夫,但就是这么短的一段路他都不肯回来看一眼,写了封信说是军纪在身,要小姐安心养病,不日就会回归。”
“谁曾想他的那位未婚妻是个小心眼,竟就此气郁淤积,再加上重病缠身,没几天就死了。”
托依汉两手一摊,仿佛谈论的不是他人生死,而是一直不足挂齿的猫狗。
见虞珵美沉思不语,她陡然生出几分邪念,在人心窝子上又补了一刀,“对了,他那未婚妻死前做了一个相思扣托人带给了杜明庭,想必其中定是饱含了一个女人最深的怨念,据说被杜明庭日夜携带在身边。”
“我的好哥哥,”她一把握住了虞珵美放在桌上的手,声音软得仿佛能将人心都吹化,“你说他愿意将一个诅咒带在身上,对这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