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吼震落了屋檐上的雪,他见杜明庭双目赤红的盯着自己,想是真生气了。
此刻虞珵美感觉诧异无比,面前人有鼻子有眼,明明长得像人,可为什么就是不说人话?
思及过去,二人你侬我侬时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好比利剑穿胸,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向后踉跄一步,心中的愤怒渐渐化为委屈,“大哥,你哪怕只是哄哄我,我都能把心给你,可你却连骗都不愿意骗…….难道我就该这么下贱,这么不值一提么……”
杜明庭立在原地,见他面如死灰,不禁喉头一动,却强压住了想要伸手去扶的欲望。许久,才深深叹道:“珵美,我从未说过这些话,你也不要看轻自己。”
“你是没说,可你就是这样做的啊!”
虞珵美自喉咙深处发出怒吼,因是太过激动,眼前阵阵发白,他用手捂住了额头,痛苦到极点隐隐有狂态,肩膀一抖竟放声大声笑起来:“我懂了,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太蠢,是我轻易把自己交出去,是我对你,对你”
话到此,他的脸色倏然一白,猛地弯腰吐出来。
这动静将穆家二老也吓了一跳,穆婆子刚忙上前为他拍背,嘴里“呜呜啊啊”地不知说了什么。
穆伯虽不懂二人为何争吵,却也在旁劝道:“都是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何苦到这般地步。”
杜明庭深望虞珵美一眼,转身叹道:“这些天我在营里睡,你想通了随时可来。”
第77章
一连数日,二人都未再见面。
虞珵美在那之后发了场高烧,好在有穆家二老照顾并无大碍。
病好后他独自来到百花楼,托依汉见他病恹恹的无精打采,遂满脸嫌弃道:“要死就死远点,大半月不见,一来就拉着张脸给谁看!”
虞珵美眼皮抬也不抬,转手将她搂入怀,捏着托依汉尖尖的下巴嘲道:“你这口牙尖嘴利是跟谁磨的?你那情郎平时就不嫌疼么?”
托依汉脸颊一红,用力将他推开,“胡说八道甚么!几年没见你犯这疯病了,这又是在哪里受了刺激?”
虞珵美恹恹扫她一眼,抬手自己斟了半杯酒。
托依汉拄着下巴端量他片刻,目光一闪,怪里怪气笑道:“哦,我晓得了,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耍了!”
换做平时,虞珵美早就半调戏半讥讽地将她怼了回去,此际却一声不吱,单是捏着手里的酒杯目光似醉非醉地盯着舞台上转圈的小倌。
百花楼近日来了新人,据说是位清清白白半点尘埃都未曾染的雏儿,老鸨子趁热打铁简直要将人捧上天。
这一下,托依汉的日子便不好过起来,不少老主顾贪新鲜,已然许久未来找她,再加上那小倌明里暗里地挤兑,如今她跟谁都是副臭脾气。
“看看你这副要哭不哭的死相,忘了当日是如何同我说得了?”
托依汉伸出手,用染了凤仙花的长指甲使劲戳了戳虞珵美脸颊,“男人么,不都是床上床下两副嘴脸,你那么多招式,还怕哄不回他开心?”
虞珵美失魂落魄地笑了笑,“老子还用你教?要是能用我他妈不早用了?”
托依汉瞠目结舌,许久才绊绊磕磕道:“你,你们难道还,还没”
虞珵美总算正眼看向她,嘴角一挑,眉头皱成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