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虞珵美追问,“如果明天也有个公主,死活就要嫁给你,非你不可呢!”
杜明庭低头蹭了蹭他鼻尖,玩味似的道:“让我想想,死活要嫁,非我不可珵美,你是在说你自己?”
“我才不是!”虞珵美飞他一眼,将头扭向一旁,“我心里的人多着呢,才不缺你一个!”
“还多着?”杜明庭将手伸进他上衣下摆,轻轻挠着:“说,把老子排在第几?”
虞珵美被他挠得奇痒无比,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断断续续道:“第一!第一!”
二人在床上闹得正欢,忽听房门敲响,门外传来杜云轩的声音,“明庭,你出来下。”
杜明庭应了声,撒开手,虞珵美当即跳下地,一眨眼便逃到了屏风后。
杜明庭哭笑不得,上前吻了下他的唇角,无奈道:“怕成这样?爹又不能吃了你!”
虞珵美白他一眼,那意思是,“我就怕,怎么着了?”
夜已深,杜云轩房中灯火通明,见儿子前来,将手中的书卷一放,随手指了下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到身边。
“爹,陛下怎么说?”
杜明庭为二人斟茶,而后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
杜云轩吹着杯上的热气,缓缓道:“陛下要我去劝劝寻芳。”
“这怎么劝?”杜明庭只觉得不可思议,“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现在说这些未免也太迟!”
杜云轩自热腾腾的雾气中瞥他一眼,问道:“珵美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你二人为何还要挤在一起睡?”
杜明庭编了个漏洞百出的谎,“我晚上教他练剑。”
“荒唐!”
杜云轩将手中茶杯向他重重一掷,怒道:“我临行前怎么同你说的?我让你照顾他,可没让你把人给照顾到床上!”
杜明庭早有准备,为了这一日他足足等了两年。
向杜云轩双膝一弯,沉声道:“爹,孩儿待他一片真心,他待孩儿也是如此,我曾负过他,那滋味当真如死过一回,我不求您成全,您就当不知晓,看不到,待回了北疆”
“我还怎么回北疆!”
杜云轩一脚将他踹翻,额上青筋暴起,“你当真叫我失望!”
这之后杜明庭被罚去跪祠堂,杜云轩房中的灯直到凌晨都未曾熄灭。
他其实早该想跟儿子谈谈自己同虞盛年的事,只是苦于无处开口,更不知该怎么开口。
一年前苏青离世,庆延帝生了好大一场病,加之北方战事频繁,他渐渐有了一种再不复往昔的无力。
故人如风中落叶,他的挚友、他的妻子、他的妹妹,就连他自己都在岁月中逐渐凋零。
回想数日前,他带使者归朝,当天夜里,阔别两年未见的君臣头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他们有很久都不曾这般无视君君臣臣的礼数,将掏心窝子的话说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