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瞿川拍的、白和找人画的肖像被覆了膜,可以留存很久,哪怕浸了水也不会损坏。
瞿川那颗“友谊的心”却被雨打得焉巴巴的,陆渊澄覆十层膜也擦不干。
“不要。”他冷酷拒绝,“你自己留着吧。”
“猫猫也不要了?”
江入松面色古怪地坐在右侧,几度张嘴想要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掏出手机给前排的任涵狂发消息。
任涵在睡梦中咂了咂嘴。
瞿川想到那只布偶猫玩偶,那是陆渊澄还的猫咖门票钱,是他应得的。
应得的干嘛不要?
“要。”
“好吧。”陆渊澄耸肩,向后一靠,“要猫猫不要我呗。”
后排坐了三个人本就不算宽敞,他这么一靠几乎和瞿川肩膀相叠,空间愈发逼仄。
这说的是什么话,瞿川气笑了,“要你干什么?”
他一股脑地说着,“要你灌我酒还是要你和我一起半夜逛花园,或者要你来接我放学让大家羡慕一下?”
“哦,”他补充,“要你出老千是吗?”
江入松眨了眨眼,感觉好像被误伤了。
她开口:“瞿……”
“确实。”陆渊澄截断了她的话,“我是美丽废物。”
他看上去很松弛,轻松地道:“我确实没什么用。”
他真正抓在手里的似乎只有这副皮囊。
车里静了静。
江入松无声叹气,不再关注他们,只扭头看着窗外。
身旁的人不再说话,瞿川蓦地感到一阵更为强烈的不快与恼火漫了上来。
这算什么?
不久前他还在花园里绞尽脑汁肯定陆渊澄的价值,说他不符合废物的定义,现在陆渊澄自己犯了错,却摆出一副“我就是烂”的态度就地一趟,把瞿川真正想说的话阻隔在外。
他凭什么总是把事情变得这么糟糕?
瞿川深吸口气,叫他,“陆渊澄。”
闭目养神的人“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陆渊澄睁开眼,惊讶地看过来。
瞿川又是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所以把我当成好对付的猫猫狗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看到陆渊澄眨了眨眼。
从下午起就堆积在喉头的话一涌而出,瞿川颤着嗓,“你他妈觉得我很好玩是不是?”
陆渊澄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直起身,轿厢低矮,几乎要碰到陆渊澄的头。
“别哭。”他很低地哄,“对不起。”
“别碰我。”瞿川推开他的手,也压着声音,“你坐回去。”
陆渊澄几乎整个人都侧过来了,膝盖不可避免地抵着瞿川的,仍旧试图伸手拭他的眼泪。
他听完了瞿川的控诉,似乎靠得更近了些。
“我没有把你当猫猫狗狗。”
隧道里的光一闪而逝,短暂照亮了陆渊澄的面容。
“我不坐回去。”瞿川还在推他,陆渊澄索性捉住他的手。
“我不会坐回去。”陆渊澄重复。
瞿川指尖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