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来的时候还没发现,原来竹器行深处摆着张小桌子,陆渊澄坐直了就会顶到桌肚,只能屈着腿坐下。
再看椅子,明显是临时搬过来的。
“按着陈陈的尺寸做的,再过几年要换新咯。”陈师傅给他们倒了茶,背着手笑眯眯的。
瞿川赞叹,“您还会做木工?”
果然手艺人不只会一样东西,不像他,动手能力匮乏得十分均匀,没有一样擅长的。
……如果陆渊澄在床上的夸的东西不算进去的话。
陈师傅道:“当然,我年轻时就是木匠。”
他摆了摆手,“后来为了养活一家子就转行做了竹艺,一做就是一辈子。你们吃吧,我去外面走走。”
面前摆了两碗熏豆茶,瞿川闻了下,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接下来就是些常见的早点,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半碗泡面终究不顶饱,他们又体力消耗了两小时,现在闻到味就忍不了了。
陈陈很快坐到了先前陈师傅坐过的地方,还像模像样地俯身拿起那个茶盏,喝了口就苦得吐舌头。
瞿川笑得停不下来。
男孩像背后长了眼,叹气,“我阿公总是喜欢早上喝浓茶,跟他说了好几遍都不改。”
瞿川逗他,“真的?有多浓?”
陈陈本来想起身递给他的,大概还是觉得不太好,坐在原地想了会儿,皱着眉,“比中药还苦。”
这大概是他能想到最苦的东西了,瞿川招呼他,“来喝我们这里的茶。不止你阿公,小孩子一大早喝浓茶也不好。”
陈陈正要说话,门前那片水域突然传来几声嬉笑,声音很渺远,像是人在船上。
这个点就有人坐摇橹船?
陆渊澄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瞿川没看见,他笑着走向门口,“哟,两个人都爬起来了?”
白靖楚进门时差点撞到竹鹤的脑袋,吓得往旁边一跳,铺前叮铃桄榔一阵响,那阵笑声渐行渐远,地上只剩陈师傅阵亡的那杯浓茶。
“妈呀!”白靖楚立刻蹲下去扶杯子,是个搪瓷大茶缸,外壳已经斑驳了,好歹没坏。
瞿川凉凉地开口,“你完了,留在这里打工吧。”
“对不起!”白靖楚紧张兮兮,“对不起啊啊啊……我去隔壁买包茶重新泡一杯!”
“不用啦。”陈陈安慰他,“阿公这杯茶都隔夜了……”
陆渊澄插进来,“不打工也行,拍片还债吧。”
“拍片?”柴温面色古怪。
“嗯。”陆渊澄把瞿川嘴角的糕点屑抹掉,“做竹器行的学徒拍文化宣传片。”
白靖楚肃然起敬,“原来小瞿是在做这个。”
陈师傅这时候回来了,看到店门口挤着四个小伙子愣了愣,随即招呼,“进来吧。”
几人混乱地挤进铺子里。
知道这是瞿川的一日师傅以后白靖楚就放开了,站在过道里比划。
“师傅,您这儿过道有点太窄了,不考虑拓宽一下吗?”白靖楚说,“你看我往这里一站别人就出不去了。”
确实,过道仅容一人通行,柴温想走到白靖楚前面去就得贴着他的身体结结实实擦过去。
白靖楚扯了扯衣摆,脸红,“咳,要是一个人堵在这里后面的人就过不去了。”
陈师傅捧着新沏好的茶,笑眯眯,“多少爱情故事都是在这样拥挤的老铺子里擦出火花的,不用改。”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最心虚的显然不是瞿川和陆渊澄,刚还在激情规划空间结构的白靖楚瘪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