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回过神,发现瞿妈妈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面前。
“客房不够了,他今晚跟你睡。”她从人群里捞出来一个男孩,不容置疑地道,“带小戚去洗漱吧。”
瞿川后背猛地冒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绝不能让白狐暴露。
可是为什么?如果它真如这群人口中所说那样十恶不赦,瞿川帮助它岂不是助纣为虐?说不定他的眼睛都会被抓伤。
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瞿妈妈那双眼牢牢锁定了瞿川。
她问:“你怎么了?”
瞿川对上她无法辨析情绪的目光,一层颤栗铺满了身体。
他的妈妈……以前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吗?
直觉告诉瞿川现在不能拒绝,他清了清嗓子,扯出个笑,“没什么。小戚是吧,跟我来。”
穿过回廊,一路走到最末尾的房间,瞿川深吸口气,回头对个子刚到自己肩膀的男孩温和地笑笑。
“等我一下,”他说,“房间里有点乱,给我几分钟收拾一下。”
小戚看起来很怕生,微抿着唇,点了点头。
瞿川闪进房间,把门关得严丝合缝,长出口气。
“有人来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床那头传来,瞿川抬眼,那风暴中心的“人物”不着寸缕,正斜斜倚在床头看着他,一双眼里金光流转,说不出的惑人。
瞿川第一次发现,他妈妈选的碎花被单竟还能有如此效果,遮在这狐狸精身上又纯又欲,没人能忍住不去掀开。
他偏偏就忍住了。
瞿川掐着掌心的肉,大步走过去。
“起来,钻到床底下去。”他沉声道。
白狐眉毛挑了挑,接着瞿川的掌心就被某个柔软的事物蹭了一下。
它悠悠用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尾巴圈住瞿川腰身,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你真的要这样做?”他们额头相抵,近距离下那层流转的光华更为清晰,像日头落下前最后的余热,往外淌溢着金辉。
瞿川愣愣注视着那双非人的瞳孔,唇微微张开。
“哥哥……”
就在他要说话时,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小戚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尤为不安,他问:“外面好黑……我可、可以,进来了吗?”
瞿川猛地惊醒,他跌撞着后撤一步,惊怒交加地瞪着床上满脸无辜的白狐,咬牙,“你在试图迷惑我。”
“啊呀。”白狐没什么诚意地叹了声,“怎么能叫迷惑呢,真伤人。我分明就是在勾引你,可惜在我们阿瞿眼中,我终究还是不够有魅力。”
瞿川气红了脸,眉头皱得死紧,“胡说八道什么?”
话落,他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白狐不说话了,翻过身钻进碎花被子里,只留下一根乱晃的尾巴。
门外小戚又喊了一声:“哥哥!”
“马上就好!”瞿川硬着头皮上前掀被子,试图把狐硬塞到床底。
然而那只狐狸不配合,活像长在了被子里。瞿川气得想揪它尾巴,指尖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像是兜头一阵冷水泼下,瞿川脑中有一个童稚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狐。杀了养护协会窜逃的白狐。”
那搓顺滑的毛从他掌心漏走,瞿川收回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既然知道有人找来了,那也应该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瞿川视线随着那根尾巴晃动,“被抓到了你就会死。”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群人打算如何处置这只白狐,既然是珍稀物种,理应上报给有关部门才对。
但今夜的一切从这只狐狸口吐人言开始就变质了,瞿川有预感,马上就要发生很多超出他二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