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么久的铺子,无论如何他都要拿下。
凉雾散去,晴空下渐升暖意。
大街上十分热闹,路边上鞭炮放过后的红纸尚未扫净,店铺门前皆是新帖的对联,人群熙熙攘攘,入眼处皆是穿着红袄子新衣服的人,人间烟火气十足。
兄弟俩并肩走着,詹信打量路边买衣服的铺子,对詹越说:“军绿的大衣不穿,那我也给你买身红衣服?”
“红衣红袜红内裤?”詹越瘪着嘴嫌弃,揪了下自己额前的刘海,“我才不要呢,穿上人家不就当我是老头子了吗?”
“其实现在就像个老头子。”詹信抬起手,抵了下詹越的头顶,再将手平滑到自己胸前,“还是个矮个子小老头。”
詹越啧一声,小声嘀咕道:“老欺负我生得比你晚……”
“说什么呢?”詹信一掌拍向他的背,吓得詹越抖了一下,挺直了背,“好好走,别驼背!”
远处有个穿着精致的女人站在街边,她也是一身红,不过是一身暗红的长裙,再披上黑红格子的羊毛坎肩,妆容温婉,唯独美中不足的,是她脸上淡淡的皱纹。
詹越一见到就跟詹信小声嘀咕:“哥,这是不是哪个女明星啊?就是看着有点老。”
“这是我们的房东。”詹信和女人招呼,“叫薛二姨。”
詹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二姨好。”
“这就是你弟弟詹越吧?”她瞟到詹越的白毛发型,打量了一番,“现在的小朋友真有个性。”
薛二姨看着像个娇贵的富婆,人却是个自来熟,一会儿的功夫就跟他们聊起了八卦,关于繁子街,关于贼娃。
詹信要租的店铺就在繁子街,它是小城以前颇有名气的小商业街,服装电器宾馆饭店或者是最近兴起的碟片店,都挤在这窄窄的一条街上,左邻学校,右邻车站,客流量稳定,但随着附近新商区的崛起,繁子街已经老了,治安也越来越不好。
比如,近一年让商户们束手无策的偷窃惯犯——贼娃。
“真有这么厉害的贼?”詹信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一整条街的人都摆平不了一个小偷的故事有点好笑,“贼娃……听着像是个小毛贼。”
“是啊,就是个小孩儿,”薛二姨说,“现在没人管的孩子是最野的,什么都干得出来。有一次我下楼扔垃圾,正好在垃圾堆里撞见了贼娃,盖过小腿的头发,发了酸的臭,恶心得我边跑边反胃!还好来了一帮人把他抓去揍了一顿!”
詹信疑问:“既然能抓到他,为什么还摆平不了?”
薛二姨招招手,让詹信凑过来,她小声说,因为有警察护着。
他想起来今早那个总是兜圈子的警官,还有昨晚那个奇怪的马路上裸奔的孩子。
不会那么巧吧?
詹越对八卦不感兴趣,远远走在前方,遇到路口又停下来,朝他们催促:“哥,能不能快点啊。”
薛二姨指了指前面的路:“右转再走个五十米就到了,房顶是个尖儿的。”
詹越嘻嘻笑起来,手上颠着钥匙蹦哒走了。
薛二姨对那店铺啥样是很清楚的,一脸尴尬地问詹信:“你没跟你弟弟商量过?”
“没有。”詹信回答,脚下加快了步伐,“跟小孩儿用不着商量。”
话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倒是有些好奇詹越看到后的感受,应该不至于崩溃吧?
等他们到门前了,就看见詹越杵在门口没进去。
店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外形是欧式建筑风格,尖顶小屋,左右两扇窗户又是中式的木窗棂,破烂的木门扣着铁锁,能从门缝中窥探内里的杂乱与阴暗。
但这都还好,最怪的是它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两栋灰扑扑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