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别怕。”
詹信难得这么温柔一次说话,把詹越都整懵了,疑惑地“啊”了一声。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詹越说的,还是安慰眼前的贼娃说的。
贼娃许是听了进去,动了动身子,往前移了一点点,詹信看见他嘴唇轻轻地起合,但声音太小,几乎连个蚊子音都不如。
“大声点,我听不见。”
詹信后悔了,他发现说完这话那孩子更害怕他了,颤栗着伏低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即将愠怒地攻击敌人。
贼娃突然爬向他,詹信来不及站起来,只好侧过脸,想在避开正面攻击的同时趁机抓住这孩子。
但贼娃停在了咫尺,在詹信的耳边发出又轻又糯的语调,他说:
“对不起。”
贼娃往詹信的手里按下一块沉甸甸的东西。
“什么……”
詹信刚想问,又一下摸明白了,他惊讶地收回手,快速翻看手里的东西,这竟然是他的钱包。
他数了数,包里分文不少,只有身份证不是原来的样子,它被放反了。
而方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在发现贼娃已经从小洞的另一端离开后,成了他心里的疑问。
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
詹信虽有疑虑,但好在最要紧的钱包找回来了。兄弟俩顺利跟薛二姨签了租赁合同。薛二姨是个实在的人物,因为房子脏得难受还住过贼娃,她决定把价格再降两成,如此一来,哥俩又省了不少钱。
新年伊始,别人忙着走亲串户,而他们则是忙着收拾破烂铺子。
光是收拾垃圾,他们就处理了好几天。
薛二姨常常会带着吃的来看他们,而贼娃时不时就会出现在附近,远远地看着他们干活。
那孩子有时候穿的是旧的花裙子,有时候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服,由于贼娃还有一头长过小腿的长发,所以大家都默认贼娃是个女孩子。
薛二姨说了许多关于贼娃的事,其实她觉得这小丫头真的蛮可怜,说没家吧,人家有得穿也没饿晕过,说有家呢,之前躲到那杂物堆里过日子,头发从来没人给那孩子收拾,那一头长头发永远脏乱地搭在身上。
詹越干着活无聊,便想跟她打听详细的,薛二姨露出一副不好评价的模样,“这一说来,那可就话长了……”
繁子街北面有家孟氏宾馆,老板叫孟义,平时都叫老孟,而他老婆叫肖敏,也就是老板娘。
贼娃有时候就住在那儿。
之所以是有时候,就是贼娃本身不是那家的孩子,而是被他妈扔在那儿的。
说起来又是一个八卦,贼娃的妈为什么能把孩子丢给老孟养,那街坊的传言可多了,什么私生子啊,什么小三啊,各种乱七八糟的。
老孟不在乎这些流言,但是人家老板娘就坐不住了啊。只要趁老孟出门了,贼娃就免不了一顿打,甚至还会被扒光了衣服踹出家门。
詹信遇见贼娃的第一天就是如此。
时间长了,老孟说服不了自己老婆,一时都不知道那孩子是住在他家好,还是在外面流浪好。
而贼娃呢,因为这个原因,也不爱回老孟家,天天流浪在大街小巷。
但小孩儿要是回了宾馆,老孟看见了也不会完全不管。
渐渐的,就全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