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寸头大叔笑起来很和蔼,他又说,“那你知道常乐小区在哪儿吗?”
虞尔抱着膝盖,帮他指了方向。
寸头大叔与他告别,朝着所指的方向过了两条街,果然找到了常乐小区的大门。
这边的街都是老绿化了,沿街的大树绿意盎然,枝条能垂压到常乐小区大门旁的保安亭。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就守在那绿荫里,高的正看着小灵通,矮的蹲在地上,是个白毛。寸头大叔见着他们,老远就开始打招呼:“信儿,别打电话啦,我都到这儿了!”
詹信抬头,难得笑了脸,使唤詹越过去:“帮你车叔拿行李去。”
詹越站起来拍拍裤子,垂头丧气地“哦”了声,面对大车还是热情地喊了人:“车叔,好久不见,我帮你拿东西吧!”
大车正要感谢他,只见詹越的表情马上又垮了下来,一副要死的模样,他忍不住吐槽:“嘿,这小子怎么了,头发应该是染的吧?”
“没事儿,”几人进了小区,詹信领着路,“就是临开学了,他作业还没赶完,愁白的。”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呢,一年没见,小越越正经上初中了吧?”大车哈哈大笑。
“我初中都快毕业了!”詹越说完,歪着嘴瞅了眼他哥,趁他哥背对着看不着,悄咪咪靠近大车,“车叔,你能帮我赶赶作业吗?”
詹信回头警告他:“真以为我听不到?你车叔可不是来陪你玩儿的。”
大车是他招的第一个员工。
俩人认识是五年前的事,在同一个路口支牌子找活,又被同一个老板招走。
当时在工地,大车就是出了名的能干,又不是计件,詹信不明白他多劳的那些图啥。
后来他发现这人就是闲不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工地里待着,用大车的话来说,就是天道酬勤,守株待兔!
詹信不知道这俩成语有啥关联,结果有一天,还真让大车“待”到了——包工头凌晨跑路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大喊一声,工友们都醒了,跟他一起抓人。谁曾想包工头狗急跳墙,竟随身带着菜刀,拿起刀来一顿乱戳,现场的人都发怵,不敢惹他,只有大车和詹信还在周旋。
那会儿怎么抓住包工头的,他都忘了,只记得从此俩人就成了铁杆儿兄弟,尽管大车其实比他大了十来岁。
再后来的几年,大车做了厨师,他去理发店当学徒,偶尔都有空闲才会聚在一起。
理发店装修好后,正好要招人,这几天大车说要来帮他,詹信没多想就同意了。大车的父母原来就是开理发店的,更何况他把“勤快”二字刻进了骨子里,像这种效率和质量完美兼顾的员工,詹信求之不得。
至于为什么放弃做了几年的厨师,他猜大车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一时也没敢问。
大车租的房子就在他们隔壁楼,詹信已经帮着打扫过,三人进来,先在木沙发上坐了会儿。
“说起来,路上我遇到个小孩儿,那模样脏的,是附近的流浪儿?”大车问。
詹信拉了窗帘,过来坐下:“是不是头发长到小腿,拖拖拉拉的,刘海还盖住了眼睛?”
“对,没错。”大车说。
“是我们店子那条街的,据说有个开宾馆的收留了那小孩儿,算半个流浪儿吧。”
詹信想了想,把这几天遇到的事儿都跟他说了,包括昨天留了虞尔吃饭的事情。
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对那孩子太苛刻了,当时就让他睡在店里也可以,但……
“这么说,那孩子挺可怜的。”大车长叹一声,“不过,我赞成你的做法,这孩子一但黏上人,那可就难摆平了。救了他一次,那是你善良,但毕竟是街坊都喊打喊骂的贼,咱们做生意都靠着左邻右舍的光顾,要是护这孩子护得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