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在边上掰开一次性筷子给他递过去:“怎么了?”
“你以前跟詹信是怎么认识的?”虞尔好奇。
大车仰头一想:“哎哟,那可就久远了。”
他一挥手示意虞尔动筷子:“你吃你的,不耽误我说,我来的路上吃过饭了。”
“好。”虞尔点点头。
大车继续回忆:“我跟詹信,那叫一个不打不相识啊!”
“这么精彩?”虞尔瞟眼看他。
“嗯呢,当时找活得站在路边支牌子等老板挑,我跟他正好站在一个路口,还被同一个老板招走了。”大车说,“我想想,诶,十多年前了,我刚出社会就进了工地,年轻,对什么都好奇,每天都有那个使不完的牛劲儿,凌晨就早早爬起来,天天抢着活儿干。”
“勤劳致富。”虞尔点评道。
“遇见詹信那会儿,是我干工地的第三年,我喷灰浆的,他是绑钢筋的。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天早上,我顺手收拾砖块,他突然问我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每天这么累死累活地干。当时天都没亮,工地里就一盏灯,黑影里突然说话吓我一跳,我打着电筒过去看,砖墙上蹲着个正刷牙的灰衣小卷毛,我才发现是他。”
虞尔奇怪:“他是自来卷?”
“你不知道正常,”大车一笑,“他特别讨厌卷毛,后面学理发后他就给自己拉直了,外人都看不出来。”
他继续讲:“诶,说哪儿来了?哦哦,我回他,我说人不苦也不能不劳动啊,我家里挺好的,只是我个人相信天道酬勤,守株待兔!”
虞尔停下筷子,抬头看他:“这俩成语有关系?”
“是!”大车笑起来,“詹信当时跟你回答得一模一样。我问他,那你起这么早干什么?他说他得给他弟弟报名去。我就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进工地是为了供弟弟上学。”
“小越哥那时候多大?”虞尔问。
“十二十三吧?”大车顿了一下说。
“那信叔那时候才十五岁?”虞尔兀自在心里算了一下当时自己的年龄……
他更小,才六岁。
“是啊,詹信很小就出来打工糊口了,不过当时我们都没人看出来他年纪小,我还以为他至少都有二十了。”大车说,“这人在工地里不爱闲聊,那天之后我俩也没怎么说话,但谁想到后来我们会成为生死之交。”
虞尔一偏头:“你们打架了?”
“那不是,你看我像那种会随便出手的人吗?”大车说。
虞尔微微皱眉:“詹信更不是。”
不过很快,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是不是关于他腰上的那道疤?”
大车点头一笑,表情却渐渐沉重:“也是后来的某天早上,说守株待兔,我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包工头卷钱跑路,正巧被我遇见,把工友们都喊了出来。但没想到那人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把菜刀,决心要闯出去。他见我戳破了事情,还拦在前头,奔着我就要砍过来。”
“其他人都被吓到了,只有詹信那傻子冲过来推开我,自己受了几刀,肠子都漏出来……他当时差点就死了。”
大车见虞尔脸色一僵,赶紧换了话风,说:“但还好医生妙手回春,这人没死成,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特搞笑的,你知道他全麻的时候嘴里念叨着什么吗?”
虞尔绷着脸看他笑起来:“他说他想要一只小熊。”
小熊?虞尔脑子里正混乱着,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两人透过门框上的玻璃一看,虞尔认识,是叶小筱,而他身后还有一男一女,想来应该是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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